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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和焦灼,从白瓷地砖缝隙中悄无声息地渗出来。

    走廊上的脚步声此起彼伏,急促而杂乱地踏在手术室外坐立不安的人群心里。

     “患者血压下降----” “肾上腺素准备好了!” 担架飞快地从走道尽头推进去,金属轮子划过地面,留下一串刺耳的声响。

     红色的“手术中”指示灯猛地亮起,几位剧组人员焦虑不安地坐在长椅上等待。

    副导演接过周让的手机不停地打着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却掩饰不住颤抖:“媒体那边的消息都压下去,等情况稳定了再发通稿!” “投资方那边也先不要说……千万别添油加醋,一定要等这边的确切消息……宋总……?宋总那边先瞒着,毕竟----” 导演用手背抹了把额头的冷汗,正准备挂断电话,一道低冷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瞒什么?” 他一僵,转头的动作慢了半拍,格外迟钝地看到了来人的面庞。

     是宋临俞。

     他的脸惨白得毫无血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重伤的是他本人。

     被夜露和冷汗润湿的黑发黏在脸侧,湿淋淋地衬着冰凉的棕色瞳孔,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从沼泽里捞出来的一捧绿藻,好像随时会从指尖碎掉。

     副导演看得出他原本可能是打算去参加什么很重要的会面,身上穿着的黑色风衣明显在出门前特意重新打理过,但此时裹着宋临俞清癯的身形,反而更显疲惫。

     “宋、宋总……”副导演捏着手机,尽量小心翼翼地向他解释:“我们是想等情况稳定下来再通知您,免得您忧心……” 手术室门口的灯光透出冰冷的红,映在人眼底像一层模糊的红雾。

    宋临俞沉默地盯着那块亮起的告示牌,一句话也没说,一直看了很久,才凭着本能,缓缓闭上了干涩到刺痛的眼睛。

     接着,他忍无可忍地撑住墙沿,深深弯下了腰。

     人的胃是情绪器官,这一刻,宋临俞感受到胃里翻江倒海的痉挛与疼痛,让他几近呕吐。

     他苍白的掌心按在锋利的墙缘,腕骨凸起青色的血管,整个人好像一片随时会碎掉的冰。

     副导演看着他这样,站在一边心惊肉跳地问:“宋总,需要给您叫个医生吗?” 宋临俞没有回应,只是单薄而又凸起的肩胛几乎要撑不起肩上的外套。

    走廊的灯光将他笼罩在一片惨白里,四周的嘈杂声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变得模糊不清。

     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只剩下一种声音,只留下他冷漠残忍,又绝望痛苦地对自己的质问。

     ----都是因为你,事情才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