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对其他任何人的漠然与对程嘉余的缜密在程砚身上形成的矛盾宛若精神分裂。

    周杨从暗中死死盯着程砚,一面想着程砚,原来你也和我一样,你这疯子。

     一面想着程砚,你为什么不这样看着我。

     他觉得可笑至极,原来就算是程砚这样的疯子也有求而不得,原来他也被世俗捆绑,原来他也不是天上俯瞰一切的神,而是画地为牢的凡人。

    周杨想大笑,想砸毁一切,想杀了程砚,想挖了程嘉余的眼睛,死后也不要他们一起下葬。

     但他最终只能在程砚的身体下尖叫着忘记一切。

     “他没有骗我,所以我依然爱他。

    ” 周杨整夜整夜失眠,焦虑,重度依赖程砚。

    他一直吃药,画美艳的妆,在夜场穿梭,和男人上床,他需要男人的阴茎填满自己,灌进腔道的精液比食物更加真实,一个人是冰冷难眠,只有在另一个人的体温与精疲力竭中才能短暂睡去。

     程砚在意的,他也在意。

    程砚不在意的,他就兀自堕落。

     还有人比我更听你的话吗? 还有人比我更让你满意吗? 冰冷的浴室,光晕如雪。

    水滴滴答答从浴缸边缘落下,晕开红色。

    周杨赤身坐在水中,皮肤苍白纤细,碎发贴着他湿漉的后颈,灯光落进他的眼珠,溅起万花筒般的世界。

     浴缸里飘起如烟血雾。

    周杨盯着手机,失血令他手指脱力,但他拨出第十九个电话,第二十次听到电话无法接通的忙音。

     “程砚。

    ”周杨念着这个名字,“我哪里没有做好?” “让我见你。

    ” “让我见你,程砚!”周杨突然大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我见你好不好?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啊,程砚!” 手机咕咚一声掉进水里,搅乱一池血水。

    他崩溃捂住脑袋,手腕的割痕被水泡白、泡开,涌出血,他不觉得痛,只觉得莫大的恐惧,他只是做错了一些事,程砚就彻底抛弃了他。

     周杨哭得发抖,晕眩,滑进浴缸,圆顶灯照在他的脸上,像来自崩溃世界的一场无声审判,宣布囚犯的最终死刑。

     [程砚,你在吗?] [妈妈给嘉嘉的老师打过电话,老师说嘉嘉请了病假。

    嘉嘉还好吗?] [你让嘉嘉接个电话好吗?] [……] [嘉嘉的同学来找我,说……他没有生病。

    程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