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家淼梁正柏 作品

第17章

    娶妻,花名在外。

    嫡亲的小辈无一男丁,只剩下季行禾一个女孩,还不到十岁。

    季氏因为无人可继,又受竞争冲击,显得风雨飘摇。

    他与季家还是一代表,薛亦魄与季家已经是二代表了,何况当时的薛家也只有薛亦皎一个男孩。

    尚在人世的叔祖父做主,与外祖父商议,将他接去季家培养。

    也正因为季家人丁了了,戚属之间反而走得近。

     他虽是作为季氏的继承人培养,季家到底是商贾,不及虞家簪缨,再加上他幼时便长在虞家,虞家重“人”,回京之路颇费了些功夫,最后两家相商,外祖从中斡旋,才决定由两家共同教受。

     他每月要检查一次身体,每次的报告单摞在一起,也算是“著作等身”;每季便要回到姑苏去量体裁衣,定新一季的衣服和款式;每年要飞到世界各地,去学习拓野…… 那年他照例要去姑苏,给他量尺寸的阿婆仍旧絮絮叨叨,玉儿佬又拔长喽,阿婆够不着嘞……他矮了身子,阿婆的手就从左肩扎到右肩……那时他似乎是想要一块儿云锦,一个大经销商说求而不得,来家里做客时提过多次,他记在心里,但那位织锦名家詹子缕据说清高得很,除却本人去求还有点门路,其他相托周转等手段一概无用。

     他隔天便就近去了金陵,打听到地址,到了巷子口,他让跟着的人留下,只身进了院门,院口的门徒听他道明来意,竟意外地没有拦他,他跟在那个门徒的身后,过了一道垂花门,又走经一道抄手游廊,进了一间屋子,似乎是点了香薰,有淡淡的香意,隔着一道屏风,那门徒说了一声,就掩门出去了。

    得到应声他才绕过屏风,果真见到的是一张清隽的面庞,面前的案几上摆了一排各色的丝线,旁边的蒲团上正坐着一个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扫着他,他作了个礼,讲明来意。

    詹子缕放下手里的丝线淡淡一笑,说,你心诚也罢,做样也好,只我刚答应这个女娃儿,为她织的是詹某生平最后一锦,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的请求,詹某恐怕难以应允了。

    詹子缕说完,他便打眼过去瞧那个“女娃儿”,端坐在色深的檀木案几旁,整个人显得雪白,五官确实难得的标致,见他打量,似乎还扬起下巴“哼”了一声。

    没过多久,一款报纸便刊登出“织锦名家江南颐养?封梭之作谁人所得”的文章,他只看了一眼便放在一旁。

     十六岁刚过,也许是二舅父那里的前因,家里又兴起旧时的做派,似乎是哪个家佣的女儿,一层层地筛上来,做了他的房里人,与他年纪相当,长得也算是好,最重要的是知根知底,她便住在了他房外的屋子里,推开里门便是他的床铺。

    饮酒最忌豪饮,年关附近,纵使他还未成人,也被灌了几杯,走到房门,脚下已是轻飘飘的了,被人扶住,他便和那房里人滚到了床上,沉浮之间,似乎是眼前雪白的肌肤,黑白分明的大眼,盯着他,他便在这样的直白里,泄了出去。

    第二天,两个年老的婆子笑眯眯地进进出出,往来期间,连大舅父见了,话里话外都提点他“注意身体”。

    家里将她送进他房里的意思,他渐渐也明了,他一个月总会在她房里宿上一两回,外物上,既不吝啬她,亦不豪待她,她家里如何自有始作俑者去指点。

    成年伊始,他便要求让她离了他,一人搬到了城那边,为他所建的私邸,浣云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