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后不免也要耳朵起茧。

     傅灼冲她摆摆手,示意她停下。

     “今夜事多,怕是要歇得晚了,你奉盏茶进来。

    ”说罢傅灼起身,便又进了内间去。

    方才出来,不过也是坐得久了,想起来活动活动筋骨,便自己出来找茶水喝。

    谁知道,一出来,便瞧见了她呆站书架旁盯着架上书发痴的饥渴样。

     好学之人,不论男女,傅灼都还是会礼遇几分的。

    所以在得知她其实有读过不少书后,便做出了只要日后他在家,便准她进内书房来看书这样的决定。

     这于傅灼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之事。

    但对秋穗而言,却足够感激一辈子了。

     秋穗望着他背影愣了久久的神,然后突然回过神来,便转身去奉茶送进去。

    进去后就没再出来,傅灼找了两本书递给她,秋穗便就摸了张椅子,坐在一旁看。

    差不多子时之后,傅灼收了案卷,要歇下了,秋穗这才替他铺好床,然后从里间退了出来。

     次日一早,服侍了郎主去上早朝后,秋穗便带着那两条新做好的抹额去了闲安堂。

     老太太这会儿才起没多久,春禾正一旁伺候着她梳洗。

    听说秋穗是给她来送新做的抹额的,老人家高高兴兴接过去拿着看。

     “你可真是个细心的,亏你如今已经不在这边侍奉了,却还能惦记着我的那点小病小灾。

    ”老太太收下了后,又问秋穗,“听说你兄长来了京城,五郎还在府上宴请了他?” 秋穗垂头回说是,但又解释说:“奴婢的兄长是当地县里的仵作,郎主如今衙门里忙,想是人手不够,便就近从辖内州县衙门借调了人来。

    郎主照顾奴婢,便让奴婢在府上见了兄长一面。

    ” 这方面老太太还是很宽厚的,在府上小摆一桌,宴请一下府上得宠奴婢的亲眷,这还是可以的。

    甚至,若她来做的话,想必还会比自己儿子做的更周到更体贴些。

     但同时她老人家心里也有些凄凉,总觉得此番幼子调秋穗的兄长来京中,没这么简单。

     那日他问自己要秋穗的身契时,她就已经警觉到了。

    如今亲眷都给弄到了京城来,不就是明摆着要秋穗的家人来接秋穗走的吗? 老太太昨儿得知这个消息时,半夜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不眠,一夜都未睡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易位而处,若她是余家人,想赎自己闺女回家,可主家却不肯放,她又会是什么感受呢?不免也会想到自己在宫里当宫妃的女儿来。

     虽两种情况不能相提并论,但身为家人的心境却都是大同小异的。

     可老太太还是舍不得,八岁上下就进府了,亲眼看着长到这么大的,这一走很可能日后再无相见之日,老人家不免伤春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