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子里,给我床上捂得暖暖和和的。

    ” 说话间,他瞥着花绸的侧颜,企图在她脸上寻出一些细微末节的变化。

     遗憾的是,花绸面上没有任何异变,暗里还有些欣慰。

    他能按部就班地像一位普通不过的世家公子知事、娶妻、纳妾,往后再生几房儿女,不知不觉地将她抛在脑后,就是对她最好的事情。

     可想到他这些美好的未来,那些欣慰里,又冒出了一丝心酸,在她眼里一闪即逝。

     她扭过脸来,宽慰地眱住他笑,不知是宽解他,还是宽解自己,“好就好,你往后走上仕途,家宅安宁是最好的,你也不必在家务上费心。

    连翘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往后你娶了妻,也不要亏待人家。

    ” 她的温柔知意像不解风情的野蜂,将奚桓眼里的笑蜇破,目中的烟月刹那间开始山沉海逝。

    但他不死心,又凑近了几分,“那您想我往后娶个什么样的奶奶?” “自然是家世好人品好的,相貌倒是其次。

    ”花绸对他切切期盼的眼视而不见,摆出长辈的姿态来,双眼弯成玄月,凉凉地割着奚桓隐秘的心事,“我看松琴就好,性子不张扬,教养也好,家世更不必说。

    你们又有亲,少不得等你考了功名回来,你父亲就给你们定下亲。

    ” “您瞧她好?”奚桓收回眼,心里翻江倒海,面上漠漠从容。

     “自然好了,门当户对,品貌出挑,哪里不好?” 哪里都好,包括她为他绘制的水到渠成的未来。

    但不是他要的。

    他有些没趣,心里流失了一条河,只剩干涸的河床,在太阳底下满是弯曲细碎的裂痕。

     他拔座起来,也不瞧她,冷漠地剪起一只手,“走吧,您宝贝小侄女儿的生辰,您这么疼她,不好离席太久。

    ” 花绸瞧出他生了气,闷不做声地跟在后头,半句安慰也没有。

     陌上吹尘,山野扬花,行云绕楚岫。

    小道有些崎岖,花绸捉裙慢走,倏地忆起一句词:不要你护雕阑花甃香,荫苍苔石径纲。

    只要你盼行人终日替我凝眸,只要你重温灞陵别后酒①。

     幽幽怆然间,举目望见一朵小花,开得素雅岑寂,她欲捉裙过去采回家描花样子。

    奚桓在两步前头听见声音,转回冷淡的眼,“不许过去,昨夜刚下了雨,草地里没晒透,路滑。

    ” 也不知怎的,花绸像是有些恼他,不知是恼他与她生气,还是恼他不懂自己,偏就不听他的话,捉裙往边上去。

     不想果真像他说的,草里土没干透,花绸刚掐了花,冷不丁地打了滑,脚踝崴一下,跌坐在一块石头上,摔的脚腕也疼,屁股也疼。

     奚桓忙提着衣摆跑过来,蹲着掀她的裙,褪下鞋袜查检她的脚。

    他将她的脚捧在手上翻看,抬起略显紧张的眼,“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