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所以赢舟辛苦地忍耐着,他每天六点半起床,跑步上学;吃很多饭,撑到胃疼才停下;就是为了快点长大。

     他在长大,他的妈妈也在变化。

     心情好的时候,许文玲说:“今天妈妈给你做小蛋糕,好不好?” 心情不好的时候,许文玲会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和他结婚?!你上学,要户口;吃饭,样样要花钱!哪里不需要钱。

    不结婚我带着你连住处都没有,你还想读书?” “我为你忍耐这么多年,难道还有错吗?我唯一的错就是把你生了出来!你以为我为什么受人歧视,要带着你背井离乡!你亲生父亲是个杀人犯!当时所有人都叫我打胎,我舍不得。

    我就不该把你生出来!” 赢舟在这样的责怪声里长大。

    他的心情逐渐从痛苦、自责变成了麻木。

     终于,在14岁那年,他和继父一样高。

     赢舟和他打了一架。

    他是不死不休的复仇者,他是燃烧着的火和会咬人的狼。

     但许文玲是一把从他背后插来的冷刀。

     在大众观念里,孩子是不可以恨自己的父母的。

     这种恨意被压制着,但它的确曾经在某个瞬间爆发。

     在许文玲又一次疯了一样的咒骂他的时候,赢舟没有像以前一样沉默。

     他很冷静的捡起了掉在地上的笔,放在书桌上,然后把校服外套脱下,搭在凳子上。

     顺序和动作都和他那个该死的继父动手前一模一样。

     他皱着眉反问:“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一个痛苦、混乱、互相憎恨的、找不到任何温情和爱的畸形家庭。

     总有软弱的人要被这样的怪物吃掉。

     …… …… 客厅里,两个人许久都没说话。

     “她不是没有异化吗?”赢舟问,他的目光找不到焦点,很涣散,像是还没从回忆里走出来,梦游一样喃喃,“为什么会是她?” 元问心:“你不觉得。

    附近所有人在你眼里都是动物,只有她不是,很奇怪吗?” 赢舟忍不住反驳:“但你来的时候也说过,如果已经觉醒成为异能者,那么就不会被其他进化源二次感染。

    而且你不是也没看到动物吗?” 赢舟的声音很平静。

     但元问心清楚,除了心情激动的时候,赢舟很少一次性说这么长的句子。

     “是,但是,”元问心深吸了一口气,“我身体里的这只幼虫,作用类似于蜂群中负责警戒的侦查蜂,只有在遇到祸害时才会产生反应。

    ” 这件事其实也给元问心敲响了警钟,那就是不要太依赖上辈子的记忆。

     起码在他印象里,农场主是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人。

     赢舟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