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之前觉得王绰暴力,现在觉得他愚蠢。

     两个人都已经走到山穷水尽、覆水难收这一步了,在一起也是互相折磨,王绰却还是执迷不悟、还是要坚持、还要是挽留。

     可这种执拗又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转了话题道:“你刚刚说爱我。

    ” “你又不信。

    ” 虞尧之想,你算老几?我当然不信。

     嘴上却道:“那要怎么才能证明?” 虚无缥缈的东西,最不好证明。

     王绰也没什么力气说话了,他怀疑自己要死在今天,死在虞尧之手里。

     虞尧之看出他的虚弱,却并不同情心痛,只说:“我当时眼瞎了才跟你在一起,现在你把这赔给我吧。

    ” 说完,便起身跨坐在王绰身上,眼神和手里那根未熄的烟一样阴沉冰冷,捕兽夹般锋锐。

     之前想过要用王绰的膝弯做烟灰缸,现在似乎有了更好的选择。

     于是他伸手,扒开了猎物的眼睛。

     渐次升高的体温是无焰之火,腰胯是肉绳,膝盖像两枚钉子一般钉穿王绰的掌心,将其钉成献祭的形状、凝固的标本,倒吊在十字架上。

     到这时候,就连王绰也没法淡定了,意识到危险的他眼珠骨碌碌转,眼皮本能地在虞尧之指间挣扎,想要合拢,但虞尧之面无表情地捻了捻明黄的烟嘴,倒转着强按了下去 “啊!” 人怎么能发出这样的惨叫?待宰的羔羊般的惨叫,濒死的哀鸣,是心肺、喉管撕裂开的响声,尖锐到了顶端又缄默了,丰盈的音浪瘦成了瘪皮。

     虞尧之仓皇地爬到一边,看王绰抱着脑袋在地上狼狈地打滚儿,身体鱼似的弹动到半空,又被重力拉扯地重重摔下。

     伤口挣裂,血滴乱飞。

     好惨。

     这是我做的吗? 这是我做的吗? 这是我做的吗? 虞尧之恍惚,回过神后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双手紧握成拳,身体同频共振般随王绰的惨叫声而发起抖来,牙齿打颤咯咯咯咯响,他无助地环抱双臂,腿脚如桨般在地上木然划动,一下一下地,远离王绰。

     等到了门口,虞尧之喘了口气,扶着墙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关了门。

     隔音效果真好,一下就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