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因为是自己乱剪的,好似一蓬风吹过的流云,胳膊早晒黑了,腰部露出的皮肤却雪白耀眼。

     面对学生,编外教师余遗总笑着,眼睛弯成纯净的湖,嘴唇红似熟透的果。

    一举一动都透露出新的魅力,新的光辉。

     好动人。

     千里之外的王绰坐在椅子上,疲惫地揉揉眼睛,手指拨动,把照片放大,每一张都看得格外仔细。

     不是看,是欣赏。

     之所以要任胤用相机而不是手机,也是因为相机拍得更生动清晰。

     显得离虞尧之好近。

     很想老婆,却没法直接去。

    因为明白自己贸然闯入,只会搞糟事情。

     只要知道虞尧之在国内,还是刚离开的重庆,再加上从林聘那里榨出的信息,就比之前好找了不止一倍。

     王绰寻着蛛丝马迹,很快就跟在了虞尧之后面。

     跟了很久,不远不近,刚好够看清虞尧之慌张的表情、惶惶的动作,以及紧绷成一线的、将裂的神经。

     一块薄脆的毛玻璃。

     让人不忍心抬手,将最后一层糖衣敲掉。

     其实王绰也慌张,也惶恐,但他是害怕失去,而虞尧之是恐惧于无法逃离。

     虞尧之真是够洒脱,甩开他像甩开什么脏东西,远离他像远离什么疾病,很快就找了新人替补,还叫他也向前看,去求那个“新”。

     可无心怎可有“新”? 为了敷衍徐映月,王绰参加了几次交友,对方和他家世相当,样貌也很不错,但王绰面上笑着,心里却是死灰一片。

     找不到虞尧之,出入境排查得那么仔细,还是找不到。

     心里急得发灰,害得头发也变白。

     王绰坐在灯火璀璨的大厅里应酬,喝红酒、茶叶、咖啡,可不管往嘴里倒什么,尝到的都只有苦味。

     也是啊,这是自己酿的苦果,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活该。

     就像之前挨揍,也是活该。

     是王绰不想让虞尧之吃那么多药,所以才嘱咐医生开了最低剂量,因为他总觉得按照常规吃下去,人更像是坏了而不是好了。

     吃完药的虞尧之在房间里木木呆坐,连窗外都懒得望,眼珠子久久才轮上一轮,目光甚至无法聚焦,乖得可怕。

    但别人说话,虞尧之都能正常应答,王绰问他打人是不是不对,是不是要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