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说了出来。

    这才半信半疑地过去跟谢如春提了下。

    谢如春本就无计,见有线索可查,也不管虚实了,带了人过去一挖,竟真挖出了一把屠夫刀,刀刃上的血迹还隐约可辨。

    立时便抓了李夫人和管家,审问之下,二人俱是招了出来。

    此案一结,于是这胡半仙铁口直断的名声一下传遍了全城。

    每日来寻他算命问卦的人络绎不绝。

    他也早从破庙里搬了出来,住到城中的热闹之地,坐在家中继续施展他那如簧巧舌。

     阮洪天护送妻女从孟县回了荣荫堂,没过两日,在城中自家一间铺子中时,听伙计来报,说门外有胡半仙求见。

    阮洪天一愣,想起从前的那桩事情,便叫带了进来。

     胡半仙一见阮洪天,便压低了声道:“阮老爷,前次多蒙老爷信任,把小人的话举到谢大人面前,小人不胜感激。

    昨夜小人又占卜得出一卦,因事关重大,小的不敢自己上报给谢大人,想来想去,只好又来求阮老爷了。

    ” 阮洪天本也不是特别信这些卜卦之事。

    只前次那凶杀案却本被他料中,也是百思不解。

    此时见他又寻了过来,便道:“卜出何事?” 胡半仙犹豫了片刻,一咬牙道:“小的昨夜夜观天象,觉到有异,便起卦占卜,竟算出下月十三会有一场几十年不遇的大风大雨,江海满潮,水淹全城,伤亡无数……” 阮洪天大吃一惊,道:“这般大的事情,你也敢信口开河?” 胡半仙额头绽出了汗,急忙道:“小人不敢胡说八道。

    实在是天象卦象俱都指出这般。

    且从那卦象来看,指向便是雁来湾口,想是那里的塘坝抵挡不住冲刷,这才破口入水,一冲千里的。

    ” 阮家在雁来湾一带有诸多良田庄子。

    阮洪天听他说得一本正经,连地方都道了出来,忽然想起他前次也是一语道出了真凶,踌躇了片刻。

    终觉事关重大,便起身道:“难得你这般为百姓着想。

    你既说了,不管有无,我代你把话传给谢大人便是。

    ” 胡半仙哭丧了脸道:“我本是不欲说的。

    若到时没这样的事,谢大人只怕要治我个妖言惑众之罪。

    只又一想,此事事关我江州百姓的福祉,这才拼了命也要叫谢大人晓得,好早做预备有所防范。

    ” 阮洪天见他神色虽难看,说出的话却又铿锵,还道他真是忧民所致,便安慰道:“你既卜出这等天象,不管到时如何,本就该叫父母官晓得的。

    便是到时候真没有,做了防范也比毫无防备要好。

    你放心。

    到时若真有此事,你便立一大功。

    若安然无恙,我也定会在谢大人面前保你无事。

    ” 胡半仙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擦了下额头的汗,连声道谢了,点头哈腰离去。

     阮洪天不敢怠慢,立刻便去了南门谢府。

    被人引入书房之时,见谢如春与他侄儿谢醉桥正一道在那里。

    寒暄了几句,也没拐弯抹角,径直便把方才胡半仙的话讲了一遍。

     谢如春与谢醉桥俱是有些惊讶。

    半晌,谢如春才皱眉道:“我素来是不信这些卜卦之事的。

    只前次那李家的凶案,却真被他料中,据他道出的原委才破了案,实在叫我惊讶。

    打那后我为探他虚实,暗中几次派了人过去扮作算命之人叫他卜卦,见他也不过是在卖弄口舌,糊弄些无知小民而已。

    想来那回被他料中真凶也不过是凑巧。

    如今他竟又这般说话,实在是叫人不解。

    ” 阮洪天道:“我也是半信半疑。

    只他连日子和雁来湾都道了出来。

    因了此事关系重大,我这才不敢隐瞒,过来叫大人晓得的。

    ” 谢如春道:“塘坝立起多年,这些年上头也没多少银两拨下来修葺,前几年修葺,都不过是小打小闹。

    那雁来湾一带确实最是薄弱。

    寻常的江海之潮还能抵挡。

    若真有几十年一遇的大潮,只怕真出事也未必。

    只是不晓得那胡半仙的话可信不可信。

    雁来湾一带塘坝甚长,真听了那算命人的话发动民夫护塘,也不是小动静,若是到时候没这般的事,我怕上头晓得,道我堂堂朝廷命官,竟听信个江湖骗子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