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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给郑虎叫起来送送人,被顾昀川拦住了,他酒量好,喝了这么多倒还神思清明:“不用郑叔,让他睡吧,累一天了。

    ” 郑松石看着郑虎,摸了摸他圆乎乎的后脑勺,这小子吃睡都不愁人,任边上多大动静,他都睡得安稳,郑松石笑着摇摇头,由着他睡了。

     夜里雾重,推开门,随着冷风一道灌了进来,顾知禧本来还困得睁不开眼,被这一吹倒是精神了,她揉了把脸,跟着阿娘出门。

     郑家叔婶一路送到了大门口才停下步子,赵春梅又和吉婶说了好一番话,约好了过两日一块赶早集,笑着进了院子。

     这一晚上,两家人都吃得舒心,流水似的日子也越过越踏实了。

     夜色深浓,远天星子寥落,茫茫寂静。

    这时辰,连后院儿的鸡都睡下了,只偶有寒鸦咕嘎几声。

     屋里一豆烛火轻轻的颤,沈柳实在是累得紧了,草草洗漱干净就爬上了床。

     顾昀川进屋时,只瞧见沈柳伏在床榻上,小哥儿喝了些黄酒,虽然不够醉人的,可总觉得身上燥,他连被子也没盖,就那么撅着腚趴着。

     顾昀川无奈笑笑,将房门关严实了,脚下一重一轻地走到床边,凑过去,伸两指摸了摸小哥儿的脸。

     沈柳睁开眼:“你洗好了?我去给你打水。

    ” “夜了,不泡脚了。

    ” “那咋行。

    ”小哥儿迷迷糊糊地爬起来,“腿要疼的。

    ” “今儿个没走远路,不疼。

    ” 见顾昀川脱鞋上床,沈柳往里头挪了挪,裹进了被窝里。

     男人长得俊,又身姿挺拔,他左腿坏了之后,时常借手臂和下腹的力道,因此两臂结实,腰又窄又韧。

     顾昀川换里衣,以往沈柳多是不敢瞧的,而今喝下半碗黄酒,壮了猫儿一样的小胆,唇边勾着笑,目光迷离又坦荡。

     顾昀川注意到了,本来就躁的心口像滚着火,他拇指指尖搓了把骨节,难耐地呼出一息。

     忽然,沈柳轻轻开了口,他哑声道:“要是能有个小虎子一样的娃儿就好了……” 他打心眼里喜欢这小子,聪明懂事、心地善良,是个好孩子。

     闻声,顾昀川微怔,轻轻抿了抿唇。

     他一直没想过要孩子这件事,一来沈柳年纪还小,该再过上几年无忧无虑的日子才是。

     二来小哥儿年少时身子亏空,眼下吃得再多也不见胖,他怕生了孩子他受不住。

     可听他这么说了,顾昀川心里也痒起来。

    他已及冠,像他这个年纪的确也该有孩子了。

     他没系衣带,又伸手松下发冠,往沈柳那边倾靠过去,许是喝了酒,顾昀川声音少有的低哑:“想要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