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邑 作品

第十三回:无眷生死 但恋红颜

    当袁明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二仆的身旁了。

     袁贵和秦护院叫道:“公子!”、“公子,你醒了?”非常高兴。

     袁明日道:“袁叔、护院,你们没事吧?” 袁贵道:“我们没事——白莲教的武功阴毒,我们以为自己完了。

    谁知一觉醒来,什么事都没有。

    ” 他们中招醒过来后,百里外找到了主子。

     袁贵道:“公子,你没事吧?” 袁明日盘膝而坐,试着微一运功,发现功力已经恢复,顿时心中一喜,再一仔细察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心道:“这个白莲教为达目的还真是毫无保留啊!”道:“我没事!” 袁贵与秦护院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袁贵道:“公子,这些金子是从白莲教手中夺来的吗?” 他们找到主子的同时,还发旁边有两箱残留写有“兴盛镖局”,封条字样的金子。

     秦护院激动道:“公子,白莲教人多势众,且武功阴毒,你一个人是如何战胜他们的?” 袁明日道:“是他们送的。

    ” 袁辉与秦护院同时“咦——”地一声惊讶。

     主仆三人能保得周全,已令袁贵大感意外了,这时又听主子说,这金子是白莲教送的,更是意外,道:“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啊?他们怎么会将从兴盛镖局劫来的金子送给你呢?” 袁明日道:“此事说来话长,回头再跟你们解释。

    现在是什么时日了?” 秦护院道:“廿十了。

    ” 袁明日沉吟道:“十六遇袭,那日是十八,现在是廿十。

    白莲教总坛人员众多,一般的小山小洞很难藏身。

    他们行事诡秘,绝不会骑马或者驾车。

    轻功再好一天也跑不过八百里,此处离长白山正好是两天半的路程!”道:“这样——我们三个分别从不同方向前往长白山,沿途也让各门派帮会前往。

    ” 袁贵与秦护院应道:“是!”当下各持代表武林盟主号召的凭证。

     三人五日前遇袭后,马匹没了踪影,只得分头步行。

     袁明日从南面绕向长白山、秦护院从东面绕向长白山、袁贵的轻功最差,为人最老道,带着金子直接前往长白山。

     正邪不两立,沿途的各名门正派在得到袁明日的号召后,众多高手不遗余力做打头阵的先锋,施展各家的看家轻功,秘密向长白山集结。

     众多高手在到达长白山后,首先把守住了各处下山路口,而后利用等待后援的时间,做了许多机关陷阱,谅你轻功再高,也得脚尖沾地,只要你脚尖在地上稍一借力,那便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了。

     很快,他们所在的各门派帮会后援也陆续赶到了,除此之外,还有远处各门派帮会得到消息的高手。

     如此一来,人手便更加多了,足有数千之众。

     袁明日见人手已够,到了搜山的时候了,于是一声号召,数千之众从四面八方,不同方向,向山上搜去。

     然而浩浩荡荡的搜捕行动两天过去了,加上远处各门派帮会陆续赶到的后援,人数已达近万人,可是没有发现一个白莲教徒,这令袁明日感到了不安,于是号召仔细搜捕。

     又过了三天,到了第五天,参与搜捕的人数已经越万,仔细搜遍了每一座山头,每一个山洞。

     各搜山小组的头目纷纷向袁明日拱手来报:“启禀盟主,没有发现白莲教的踪迹。

    ” 袁明日喟然长叹,道:“看来释路藕没有对我说实话,很有可能对我多说了一日,意在试探我。

    我曾所处的很有可能是在黄山或者泰山。

    是我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轻而易举就能找到白莲教巢穴。

    白莲教能在江湖上作祟百年而不灭,自有其狡猾之处,其实我图复兴朝夕之间就能灭得了的?”心想:“如果我再不动声色的探查一下就好了。

    ”非常悔恨自己的鲁莽。

     孙光明道:“那我们立即给他杀个回马枪吧?” 少林派住持淳拙,单手立掌道:“如今我们公然搜山,他们恐怕已经得到消息,望风而逃了。

    ” 袁明日向群雄拱手道:“诸位,图某对不住了!因为图某的考虑不周,让大家劳而无功了!”又连连拱手。

     霍海平拱手道:“图盟主说的是哪里话?您也是一片苦心,想要为武林除害,‘对不住’这三个字又从何说起呢?” 群雄纷纷称:“是!” 有的英雄道:“图盟主在白莲教的种种利诱之下,仍不与其同流合污,耿直之心、正直之情,令人佩服啊!” 一阵称赞声后,淳拙道:“只是如此一来,图盟主你便惹下了白莲教,他们武功高强,无所不用其极,日后你可要小心了!” 袁明日昂然道:“正邪势不两立,每一个正直之士都不能无所作为。

    日后就算他不来找我的麻烦,我也会找他的麻烦。

    ” 作别群雄后,已是傍晚,主仆三人前往白云山就近的客店。

     袁明日本想一举歼灭白莲教后,种种的抱负、困惑便可一一实现、消除,不想由于自己的轻率化为了乌有,心中老大的不忿,自然而然的憋着一口气。

    途中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头沉思。

     秦护院道:“经过这件事,那个袁窈冥如果真是白莲教的人,见到咱们后就知道去者不善了!” 袁明日心中豁然开朗,笑道:“那倒未必!”扬鞭纵马而前。

     来到一家客店后,奔波多日的主仆,没有吃过一顿好饭,要了些饭菜大吃而喝起来。

     吃饱喝足后,不等袁明日叫唤,袁贵与秦护院便紧随他来到了房间。

    自打听他说了那句“那倒未必”,便知想到了办法,刚才吃饭时见有异己,不便询问。

    这时不问,更待何时? 袁明日道:“如果我们就现在这个样子去,如果那个袁窈冥真是白莲教的人,是会更加小心,但是如果我们换种方式的话,只要他真是白莲教的人,就会毫无掩饰的暴漏无遗,因为我现在是白莲教最想杀的人。

    ” 袁贵管中窥豹,立即猜到了什么,急道:“公子,你想干什么?” 袁明日道:“我给你留一封信,然后我只身前往大冶县,十天后我们在武昌会合,那时若见不到我,就表明……就证明了我们的猜测,你们拿着信去找聂帮主他们……”在说到“就表明”三个字时,声音低了下去。

    说完,负着手面向了窗户。

     自从他放弃与高云的那段感情后,心思就一股脑地重新放在了报仇扬名上面,可是爱又不能爱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心。

    第一次尝到了感情的苦楚,那种苦楚是生不如死的苦楚,比之身受酷刑,犹有过之。

    酷刑仅仅是身痛,而那是心痛。

    有时在想:“如果没有遇见她,也就不会尝到感情的甜蜜;如果没有遇见她,也就不会尝到感情的苦涩。

    既然不应在一起,又何必要遇见你?奈何?奈何?” 袁明日之前在想到以身试验的办法后,心中大畅,大有脱了苦海之感,心道:“反正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是无穷无尽的痛苦,若能以此来铲除白莲教就再好不过了。

    ”这时要与情同父亲的袁贵、情同兄弟的秦护院永别,不禁有些不舍,眼眶湿润。

    转过身去,就是要避免他们看到自己这样,竭力阻拦。

     虽然袁贵已经猜到了八九分,但是真的听少主说出的那一刻,还是心中一颤,道:“公子,你不能啊!我不能让你去拿性命冒险啊!” 秦护院道:“公子,我们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您不能那么做啊!” 二人声音颤抖,关切之至。

     袁明日道:“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 二仆虽知此言不虚,但是仍不想让主子涉险。

     袁贵道:“公子……”声音变得呜咽起来,意欲再劝。

     袁明日闭眼长呼一气,将泪花忍了起来,转过身来道:“袁叔,你什么都不用说了,如果我不能查出血洗袁家的仇人、扬名袁家,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语气坚决。

     秦护院自从听他叫袁贵的那句“袁叔”起,便给惊得一下子愣住了,后来更是越听越诧异。

     他只知袁明日主仆怀疑大冶县把竹山庄的袁窈冥,是白莲教的人,铲除白莲教也是仅仅为了为德胜报仇、为武林除害,尽一个朋友的情义、尽一个武林盟主的责任,不想这中间还有这么多鲜为人知之事,忍不住问道:“公子,你们……” 袁明日一惊,知道自己激动之下说漏了嘴,事到如今再也瞒不下去了,只得道:“我们真姓姓袁,图叔真实姓名叫袁贵、我叫袁明日。

    十八年前家中遭到了灭门,为了躲避仇人的追杀,我们隐姓埋名。

    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查询仇人是谁。

    ”握起他的手道:“对不起,我现在才让你知道这些!我们的仇人非常强大,其实知道这些对于你来说,不是件好事。

    ” 秦护院感动之至,热泪盈眶。

     袁贵用袖子拭着眼睛,老泪纵横。

     袁明日见此心里非常难过,强颜笑道:“你们不要这样嘛,或许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又或许那个袁窈冥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呢!” 袁贵知道他比谁都希望事情就是想象的那样,若真的是那样的话,论伎俩而言,他绝非对手,几日前他被白莲教教主所算计,就是例子。

    他那些话完全是在安慰别人,可是又深深地知道,他达愿之心甚切,想阻止是不可能的了,眼下只有倾听他的实施办法,提醒他到时要处处留神,事事小心,尽量保全自己。

     袁明日当即说出了心中所想,与二仆共商有待完善之处。

     释路藕很快便得知了各门派帮会围攻长白山的消息,据此断出袁明日背叛了自己。

    于是立即率领总舵教徒,仓促逃到了离中原地理位子更加偏远的三清山冰玉洞。

     白莲教上上下下无不对袁明日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圣女叹道:“没想到那个图复兴如此不识抬举,幸亏教主英明,留了一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释路藕气愤愤地道:“哼!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教主不客气了!”杀气立显。

     她送袁明日那一千两劫来的金子,本想待袁明日收下一段时间或用掉之后,便可对其形成要挟,不想袁明日马上就反了,如此一来诖误的彀入手段便用不上了。

     大都的太傅书房,正在撰写文章的扩廓,突然被脱列伯的一则禀报给打断了,在听过禀报后,“噌”地站了起来,惊道:“什么,他未付诸实施?” 脱列伯拱手应道:“是!他未与任何门派的人提及此事。

    ” 扩廓森然道:“看来他把本太傅的话置若罔闻了!” 一直隐在门外的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门内内力了得的扩廓主仆毫无察觉。

     扩廓从房中出来后,径直走向了后院。

     扩廓来到了高云阃院。

     高云一见到父亲就连连央求道:“阿布,求求你,你就让我去找图盟主吧!” 她自从与袁明日分别以来,对袁明日的情愫并没有因为分别而有一丝减少,相反,与日俱增。

    却无奈,自从袁明日走了以后,父亲对自己的看管,比之前犹有过之,想要再次逃出,那是万万不能的。

     扩廓道:“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高云俏脸一红,忸怩道:“我……” 尽管她确实喜欢上袁明日了,但是要在长辈面前说出来,还是开不了口。

     扩廓笑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老实说,是不是吧?” 高云羞涩的点头“嗯”了一声。

     扩廓心中一喜,凝重道:“你是达官贵人的千金,他是江湖上的武夫。

    你说,这桩婚事阿布能答应吗?” 高云大急,蹙眉道:“阿布!” 她知道如果父亲再反对的话,是不能让自己去找袁明日的。

     扩廓道:“一介武夫那也不是绝对不行,要阿布答应这桩婚事也可以,只要他能为朝廷分忧、为皇上尽忠,成了有利于朝廷和皇上的大英雄,一切就都好办了。

    ” 高云赶紧问道:“那如何才能成为有利于朝廷和皇上的大英雄呢?” 扩廓答道:“这个很简单,只要他践行临走之前所言。

    ” 高云恍然大悟。

    本以为父亲是因为自己三番五次离家,意识到了以前对自己不妥,所以才像现在对自己这样好。

    敢情这一切都是在利用自己。

     好在她习惯了扩廓对她的冷酷,当下也不太激动,只是刚刚燃起一点温情的心,有一丝凉意。

    昂然道:“图盟主他是非分明,该做的自然回去做,不该做的强迫也没用!” 扩廓道:“那阿布就没有办法了!在是非与爱人面前好好想想吧。

    你要是愿意去争取一下,阿布现在就让你走。

    ” 这些天来,他一直在被女儿求着放自己去找袁明日,只因如果轻易便让女儿到了袁明日身边,那便没有了催促袁明日的马鞭。

    现在见袁明日居然不吃那一套,那就只有将女儿抛出去了。

     高云离府的那段时间,在外没少见闻大元的昏庸和大宋的英明,孰是孰非,了然于胸。

    别说强迫袁明日没用,就是有用,自己也不会去强迫。

    见此心道:“看来要想出去,就只有先应下了。

    ” 她收拾东西,带着小葵欢欢喜喜的纵马离开了太傅府。

     扩廓和脱列伯立在大门口看着她们远去。

     脱列伯道:“太傅,大小姐能找到图复兴吗?” 扩廓道:“你知道什么叫心有灵犀吗?去——暗中跟着:一来保护大小姐的人身安全;二来找到图复兴的下落便于行事。

    ” 脱列伯拱手应道:“是!” 他在扩廓的关心下,已重伤痊愈。

     高云主仆一路向南,出了大都城南门。

     高云道:“小葵,你确定图盟主他们是去了大冶县吗?” 小葵点头道:“嗯。

    是哪个秦护院告诉我的,说是要去追查什么白莲教的踪迹。

    不会有错的。

    ” 高云沉吟道:“嗯。

    应该是,图盟主曾跟我说过,上次离开断刀山庄后,跟踪的正是那个大冶把竹山庄的袁窈冥。

    ” 小葵道:“不是应该,而是就是!” 高云道:“你怎么就这么确定?图盟主连我都没有告诉要去哪,那个秦护院怎么能告诉你呢?” 小葵气愤愤地“哼”了一声,道:“他告诉我,那是因为他心怀鬼胎!” 高云略一思索,登时恍然,小笑嘻嘻地故意道:“哦——他一个下人敢怀什么鬼胎啊?该不会是?” 小葵顿时羞不可羞,蹙眉道:“哎呀小姐,没有了!” 高云笑道:“你说不说?” 两匹马相距很近,她伸手便要往小葵身上抓去,进行逼问。

     小葵“啊”地一侧身,赶紧催马:“驾……”马匹撒腿就跑。

     高云大喊:“别跑!”催马追去。

     二人互相追逐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