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搬入上西区的第三个月,李雪终于适应了那种曾经遥不可及的生活节奏。

     不必再辗转三份工作,也不再熬夜缝补旧衣服。

    超市结账时,她早已不再一一核对优惠券的截止日期。

    冰箱始终塞得满满的,浴室里换上了进口沐浴露,还有dyson的吹风机静静摆在洗手台边。

     这一切从来都不是免费的。

     陈卫东没提太多话,却也不曾回避。

    他亲自找中介退掉了她原本拥挤昏暗的出租屋,把她安排进这套采光极好的公寓;每月固定时间,他让财务把生活费打进她名下的新账户。

    南栀的学费、课程、交通,一应承担。

     “这不是包养。

    ” 那天在车里,他语气极轻,“是我欠你的。

    ” 李雪靠在车窗边,望着不断后退的街景,没给出回应。

     彼时,她早已懂得如何安静地接受安排——不是因为心甘情愿,而是因为清楚界限已被划定。

    虽然没有签署任何文件,但她明白:她所谓的“自由”,是他赎买来的;而她的身体,从此也被置于一种无声的托管中。

     那段时间,她试过逃。

     有天下午,南栀去上sat冲刺课,她一个人坐上地铁,去了皇后区。

    林泽在那家仓储站做工,她没提前联系,只站在人行道边的便利店前等。

     黄昏时分,工人陆续下班,有的拖着托盘,有的扛着泡沫箱,嘴里还喊着“明天早点装车”。

    林泽也从侧门出来了,背着包,外套搭在臂弯,低头滑着手机。

    步子慢,看起来像是刚交完货单,准备去接车。

     李雪正要迈步过去。

     黑色雷克萨斯无声地停在路边。

    车窗缓缓降下,司机声音克制而礼貌:“李女士,该上车了。

    ” 林泽正好抬头,先看到车,然后看到她。

    他怔了一下,手下意识握紧口袋里的手机。

    没有走近,也没打招呼。

    只是低头、转身,悄然没入人流。

     李雪站了很久,没追。

     回程途中,她的倒影浮现在车窗玻璃上,风衣下摆还留着午餐会的折痕。

    她紧了紧肩上的包,没有说话。

     那是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