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希 作品

第23章 第23章作为奖励,我教你接吻如……

    崇邺八年的冬祭圆满开始,圆满落幕,天佑大瑭,海晏河清。

     据闻,帝后在圆丘敬谢社稷之神,大皇子拖着病体跪在敬思殿为国祈福。

     初十那日,众宫人亲眼目睹位于大曜宫中轴的明堂鸱吻紫气萦绕,散去时满室异香,大皇子晕倒之际,明堂那株已近十年未开花的腊梅绽满枝头。

     司天台连夜卜卦问吉凶,得出吉兆,大吉! 明堂龙气骤盛,万物生。

     是大皇子的忠心和孝心感动了上苍和先祖。

     时年冬月,被褫夺敏王封号的大皇子一步一步迈出囚禁他长达半年的敬思殿,重新回到父皇身边。

     大皇子深深叩首,叩谢皇恩,哽咽着道出对父皇的思念。

    虚弱不仅未曾削减这位皇亲贵胄骨子里的矜贵,反而平添了几分出尘。

     到底是亲生的骨肉,只是不敌他的四弟罢了。

    皇帝有所触动。

     事实究竟如何皇帝心里一清二楚,如今罚也罚了,诫也诫了,便借吉兆一事赦免他, 恢复原封号。

     这几年,皇帝的心肠越来越柔软。

     辰妃功不可没。

     死里逃生的大皇子,重新回到另一座“牢笼”。

     这座“牢笼”奢华程度仅次于大曜宫,也如地狱一般冰冷。

     有一个尊贵凛然的名字,叫十王宅,原身就是紧靠大曜宫的今宁坊,最多时候住过十位皇子,时人习惯称之十王宅。

     当皇子年满十五就要迁居此处,衣食住行皆有专人照料,只有在崇文馆读书那几年才能接触到外人,其他时间无不生活在严防死守的压抑中。

     如此这般,皇帝才能高枕无忧,他的江山外内无患。

     十王宅的皇子却像蛊虫似的慢慢蚕食手足,最强大的那个方能走出去,站在人世之巅。

     敏王府位于十王宅角落,这是住了十余年的地方,很熟悉,熟悉感令人生出一点慰藉,但敏王不久之后便会发现最安全的反而是大曜宫,那个囚禁他长达半年的地方。

     重获自由的敏王仍旧身如浮萍,无根可依,皇室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碾死他。

     犹记得那日风和日暄,参拜完父皇,下人搀扶体力不支的他离开紫宸殿,一路被人侧目而视,有好奇,有探究,有恶意,还有嘲笑。

     父皇赐下的御车过于高大,内侍疏忽,而他腿伤在身,一个不留神脚滑,狼狈跌倒,周围响起几声硬憋在喉咙的笑。

     两旁的千牛卫漫不经心,口中说着“殿下小心”,双脚钉在原地动也不动。

     胆小的宫人僵在原地,大脑飞速判断是立刻上前搀扶没有前途的敏王得罪翼王,还是冷眼旁观等旁人出手保平安。

     内侍口中喃喃“殿下恕罪,奴婢该死”,双手却比敏王还绵软,扶了几次都未能将他扶起。

     敏王面色苍白,咬紧牙关,无措之时就被两只充满力量的手掌搀起,那人明明离得最远,却走的最快,神情从容不失严肃。

     君臣初见,敏王魏昭记住了这个年轻人,他叫陆宜洲。

     …… 其夜,星隐多云,不甚分明。

     整座洛京沉睡入梦,只有西市巷陌深处臭名昭著的黑市,牛鬼蛇神攒动。

     这里有最严格的交易规矩,只要你谨慎遵守并愿支付足够的赏金,就有无数能人异士甘为你鞍前马后。

     拥挤的街市,人们窃窃私语,除了几声突兀的咳嗽,没有人大声喧哗,如若出现特别大的声音,那一定不是好事,多半是某个坏了规矩的家伙在受罚。

    是以黑市也被称为哑市。

     眼下就有一个刚刚受罚完毕的,掉了一半脑袋,被疤脸仆从拾掇拾掇扔进独轮车,草席一盖,不知要运往何处处理去。

     两名阴郁的黑衣卑然人迈入此地,看也不看左右招揽生意的,一径来到哑市要价最高的独眼老头店铺。

     他们用生硬的大瑭官话低声道出目的,矮个的卑然人也不废话,直接从剑匣掏出一袋金叶子,纯的,足的,黄金。

     高个卑然人小声道:“下个月有十匹卑然马抵京,还望独公幸希笑纳,费心打点,予我们几分方便。

    ” 正常情况下,大瑭并无马匹限养令,意味着交易自由,唯独卑然马例外,不仅明文规定限养还有严格的管控,每一匹都得去官府报备登记在册,哪怕死了也要把尸体运到官府验明正身。

     违令豢养、偷盗、买卖轻则砍头,重则诛满门。

     十匹,不啻谋逆大罪。

     独眼老头垫了垫黄金重量,丢进身后的箱子没有说话。

     矮个卑然人压低声音:“独公若能出手相助,事成之后赏金再翻三倍。

    ” 这是豪客。

     不计代价的亡命豪客。

     独公沉默了一会,捋须点了点头,身子始终没动过。

     高个卑然人做长揖连拜两次,奉上联络密函,这才与矮个同伴后退两步,跨出狭窄的铺面,消失于夜色。

     两个人的出现,两个人的消失,在哑市掀不起任何波浪。

     独公的铺子也重归宁静,连油灯也舍不得点,唯一的光源是门口那盏模糊的八角灯。

     独公问:“阁下还有何指教呢?” 背后的竹帘就被无声掀起,走出一人,覆面具,浑身包裹在黑色斗篷中,依稀可辨身形修长,握刀的右手如美玉似修竹。

     高、瘦、白,特质极明显,人群中一眼分辨。

    独公不觉得对方会给自己活命的机会。

     除非,他有对方想要的。

     年轻人:“密函。

    ” 独公丢给他。

     “我要买自己的命,多少?” “这批货是凛王的。

    ”年轻人是陈述而不是疑问。

     独公眼皮一掀,“阁下既然知道,何必蹚浑水,果真不怕吗?” 梁元序低笑,冰凉刀刃拍拍独公的肩,刃过之处溢出血花,旋即手腕一翻,提刀横看锋利的寒芒,“你帮凛王做了这么多事都不怕,我又何惧?倒是你那个躲在梅花坊的儿子,怕得很。

    ” 每一个字都是一道惊雷,醍醐灌顶,独公错愕的表情在梁元序漆黑的眸中四分五裂。

     “你是何人?”独公声颤。

     梁元序抿唇不语。

     独公:“……” “你在找这个吗?”梁元序伸出负在身后的左手,缓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