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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客厅的沙发床上装作刚醒。

     卡利西尔为了恢复非常努力,又比常虫耐痛勤勉,他很懂得怎么保护自己的身体,没有浪费力气去做一些无谓的家务来讨他欢心。

     今日之举属实异常,凯因斯猜想这或许是源于他内心的不安。

     几天前弗兰卡来结清了当前所有的医疗费,卡利西尔或许是担心不做些什么自己会停掉他后续的治疗,所以急于展现自己的“价值”。

     即便他在做这些事情时,浑身都竖着刺。

     凯因斯承诺:“安心养伤吧,在伤好之前,你什么都不需要想。

    ” 伤好之前…… 雄虫的话语让卡利西尔咽回了已到嘴边的话语,无声地点头,头垂地更低了。

     凯因斯说完等了一会,见卡利西尔没有提起方才想说的话,也没再追问,看了眼时间,便起身离去。

     房门在卡利西尔身后缓缓合上,卡利西尔握紧筷子,咬紧了牙关。

     他回来了。

     就在不久前,在迈出小区门之后,自己又转身回来了。

     雄虫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明码标价,再留下要面对的是什么卡利西尔心里很清楚。

     卡利西尔没有所谓贞洁的观念,正如两个多月前雄虫对他伸出援手时提出的条件,他也并未拒绝。

     但那是他没有选择,如果有得选,他一点也不想成为雄虫的玩物。

     即便生为雌虫,即便社会教导他要尊顺雄虫,即便被雄虫以不齿的手段强制收为雌君,即便被凌辱被虐打被贬为雌奴被丢弃,卡利西尔始终认为自己是一只虫,一只有自我有尊严的雌虫。

     他不是雄虫的附庸,不是卑微的弱者,不会沉溺绝望,不会放弃希望。

     他知道雄虫们的玩法与手段,从不对雄虫抱有幻想,即便跌落泥沼也未有一刻屈服。

     他激怒雄主置身管教所避开追查。

     他创造机会逃出管教所,传递“信息”。

     他蛰伏“顺从”,拼命复健策划出逃。

     所剩无几的尊严与满是裂痕的傲骨支撑着他走出了房门,但明明离逃脱近在咫尺了,他却又回来了…… 没有选择和主动留下是全然不同的意义。

     卡利西尔脸色漆黑,沉郁的金眸中涌动着理不清的情绪。

     他不该回来的。

     他怎么会回来呢…… 门锁响起的声音打断了卡利西尔的神思,方才离去的雄虫再次出现在房门口,黑色的薄外套上还印着湿漉漉的水渍。

     凯因斯:“下雨了。

    ” 雄虫简单地解释了一句返回的原因,转身抽开门边的置物柜右抽屉,拿出了一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