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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跌落尘埃,人人可欺。

     那日雨下得格外大,陆煜行茫然抱着因为遭遇剧变发烧而奄奄一息的妹妹,只想求一味药,求一夜庇护所,带妹妹避开这场雨。

     但陆煜行与妹妹陆清文的身份何其敏感,幼子陆煜行在满门抄斩的那一夜,身上还带着湿淋淋的血,抱着发烧的妹妹,哭着求了无数素来巴结永安侯的亲戚与好友,都无一人敢收留二人。

     一朝从天之骄子并入贱籍变成罪奴,人人都可欺辱殴打,落差可想而知,吃了无数闭门羹的陆煜行,只短短一夜就经历了人心冷暖。

     但他心性确实为主角,远超一般人,知道求助无果之后便在破庙安了家,仔细护着妹妹陆清文。

     陆清文天生体弱,药材便是一笔十分大的开销,而贱籍罪奴酬劳只可得正常酬劳的二分之一,陆煜行却也咬牙撑起来,为了养好妹妹的身子,白日在码头搬运货物,晚上又在家编织竹篮,只求多挣一文钱多买一点药材。

     永安侯世子,为了一文钱如此落魄,从前多少风光,如今便多么凄惨。

     曾被陆煜行高高俯视过的世家公子自然有看他不爽的,所以欺辱折磨零落成泥的陆煜行也是一些不学无术世家子的游戏之一。

     ……还真是个小可怜。

     白御卿懒懒想了一会儿,又在转眼间对上了陆煜行的眸子。

     他醒了。

     陆煜行眉目深邃晦暗,面色苍白冷凝之下又是警惕的冷意。

     大抵是不安,手紧紧蜷缩着,坐起身背紧紧弓起,神色却不变,眸子死死看向白御卿。

     陆煜行感受着温暖的室内和暖烘烘的暖炉顿了片刻,又哑声开口。

     “……我妹妹呢?” 他的嗓子宛若枯朽的树枝划过青石板一般,嘶哑干涩。

     白御卿顿了顿,略过了他宛若狼崽子一样狠戾警惕的神色,指尖抛起玉佩又接住,唇角绽放一抹轻佻的笑意。

     “这就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嗤笑道。

     “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吗?” 陆煜行低下了头,想到了被他抱在怀中晕过去之前的事,手紧紧攥拳,抿着发白的下唇,片刻才哑声开口,“……我知道,求公子告诉罪奴,妹妹在哪里?” 能屈能伸,态度软了半分。

     “放心,答应了你的事情小爷自然会做到。

    ” 白御卿轻笑俯身,指尖轻轻摸了一下他干涩的下唇,满意感受着陆煜行浑身一僵,呼吸扑在他唇角,嗓音沙哑低沉,“若你把小爷讨高兴了,就带你去见妹妹……好不好?” 这一下应该够钙吧? 白御卿自己都有些恶寒,他神色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