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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不爽了。

     白御卿不爽地摩挲了一下指尖的玉扳指。

     那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暂且让他这位“河东”再高高在上欺凌他些许。

     所以白御卿起身,敛下眸子,居高临下看着陆煜行,墨发三千与冷白俊美的少年相融,身上的狐氅还带着窗外飞雪的阵阵寒意,蕴下几滴水珠。

     而陆煜行的脊背又一瞬绷紧,宛若拉满的弓,还未等他开口,白御卿的指尖便猛然捏住他的下巴,带着玉扳指的冷白手指暧昧摩挲着他的唇角。

     他略微扯起唇角,尾音也漫不经心,倨傲矜贵。

     “……怕我?” “不敢。

    ” 陆煜行躲开他的视线,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压下近乎溢出喉头的颤意。

     白御卿的指尖很凉,他的玉扳指更是凉,抵着他的下颌,凉得刺骨,又一时分不清他的指尖是玉,还是冷白的手是玉。

     陆煜行垂下的视线看到自己青紫冻疮与茧子遍布捏着药碗的手,像是被灼烫一般,蹙起好看的眉,瞥过了视线。

     “呵,不敢?” 小少爷嗤笑一声,鼻腔泻出冷哼,阴阳怪气重复道,又淡声问他,“那小爷刚刚要给你喂药的时候躲什么?” 刚刚侍女端上药来,白御卿原是看这小子手上惨不忍睹,这般烫的药说不定会一时失手摔下去,这才好心拿起药准备亲自递给他。

     却没想到陆煜行以为他还是想要借着喂药揩油,近乎是一瞬间抢过他手里的药碗,自己仰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那药那般烫,灼得人指尖都温,他许是喉咙都烫疼了,却强撑着面无表情,眼尾却晕下红。

     白御卿嗤笑,但这也给了他借题发挥的机会。

     于是他漫不经心垂眸看着他略微蹙起的眉头,冷声威胁道,“给你几分好脸色,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 “告诉你,你就是我白御卿的狗。

    ” 他近乎哑声不屑道。

     陆煜行顿住,他抬眸对上白御卿的视线,那人冷玉一般的指尖还在摩挲他的下唇,又带上了他的体温,渐渐温起来。

     他难得说话了。

     许是烫到了,嗓音嘶哑低沉,他抬眸,漆黑到浓重晦暗的眸深不见底,问。

     “公子如何养狗?” 如何养狗? 自然是睡狗窝吃狗食了。

     白御卿挑了挑眉尖,对上陆煜行略微发暗的视线,一字一顿道,“去给爷,睡狗窝。

    ” “好。

    ” 陆煜行近乎是一瞬要起身,丝毫看不见对窗外大雪冷寒的惧意,他又拿上他破破烂烂的粗布麻衣,准备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