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白御卿不知怎么的,许是第一次这般亲自抽打下人失了分寸,也许是被他的质问恍惚到了,也许是他扼住自己手腕的手心太烫了。

     他手中染血的鞭子顺着松开的指尖落下,“啪嗒”一声落在雪地上。

     少年罪奴的血在金丝玉缠鞭上又沾了雪,腥气扑鼻。

     “公子,拿不稳鞭子……” “明明刚刚,抽主管的时候,拿的很稳。

    ” 陆煜行扯了扯唇角,喘息着,似是想泻出一丝笑意或是讽刺。

     他身上的粗布麻衣被鞭子抽得近乎衣不蔽体,血肉模糊,眸色恍惚失神,却紧紧扼住白御卿的手腕。

     “拿开你的脏手,别用你的脏手碰公子----” 身后的墨玉见他沾血的脏手紧紧扼住白御卿的手腕,猛然阴沉下脸,大步向前,一脚将他踹在雪地上。

     “唔----” 陆煜行闷哼一声,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似是想撑着起身,却闭着眸子,彻底晕过去。

     “墨玉!”白御卿这才回过神来,他神色冷凝冰冷,厉声喝止了墨玉。

     “公子,此人睚眦必报,桀骜不驯,昨日差点咬断马夫的手指,属下怕他伤到公子!而且……”墨玉顿了顿,急忙解释,话音还未落。

     却见白御卿看着昏迷在雪地上的陆煜行,蹙着好看的眉尖,随后毫不犹豫脱下了自己的玉狐裘,裹到了身上血肉模糊的陆煜行身上,将他横抱而起。

     “找医师来!” “公子……”墨玉怔然看着用玉狐裘裹着那肮脏又满身血污的罪奴的白御卿。

     那玉狐裘是公子素来喜欢的。

     极北玉狐,稀有至极,毛色如玉石般莹润,轻柔如雪,冬不畏寒,触之升温,公子素来怕冷,这玉狐裘是陛下赏了上好的皮子给宁国公的,宁国公又令人给自家独子制了这一件珍贵的裘衣。

     公子喜欢得紧,哪怕他有不少大氅披风,也未曾像喜欢这件一般欢喜。

     “你聋了吗?!”白御卿冷声道,眸子狠狠刮了他一眼。

     墨玉这才恍惚回过神,低头哑然应了一声,遣人去寻了医师。

     ---- 白御卿揉着额角,看着床榻上昏迷过去的陆煜行。

     ……他应是收敛了力度,三十鞭子还不如抽给主管的一鞭子,只是瞧着骇人罢了,怎会这么轻松晕过去? 墨玉那脚太重了吗? 一旁的医师诊断完,温声对白御卿道,“公子,这位公子是新伤加旧伤,又被冷风吹着,惹了风寒晕过去,膝骨在雪地里跪得多了,怕是以后要痛风,身上的鞭伤不重,吃了药包扎之后应会好转。

    ” 白御卿微微颔首,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