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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陪你,不喝酒哩!” 果然那案上,半点酒浆都看不到。

     这说来说去,还是不许他饮酒,宁离这才晓得,为什么裴昭要突然将他唤到御案前。

    先前他案上的那壶酒还是满的呢!一口也没来得及喝。

     他也没有说定要喝,可怎么就这样将他管束,当真是…… 当真了半天没有当真得出来,到了尽处,那张清峻容颜分外真切,温和道:“忍过这几个月,嗯?” 尾音轻轻上扬,柔软而又亲昵,彷佛在说他如今身体特殊,哪里能饮酒。

    但并不责备,只是柔和手段。

     原是桂花蒸露,清远芬芳,权且当做琼浆。

     宁离又斟了杯木樨清露,粲然一笑:“那我以茶代酒,也敬陛下一杯。

    ” 千言万语,却在不言之中。

     金声玉振,鸣声清越,饮罢杯中清露,顿时相视一笑。

     案下彷佛有什么被扯动了,宁离还以为是衣袖被压住,忽然间却被碰了碰,下一刻,微凉的手掌将他握住。

     怔愣不过一瞬,宁离立时回应,十指相扣。

     一声“行之”险些要出口,总算记得如今是在何处,勉强按捺回去。

    心中却像是被飘落的飞羽轻挠,忍不住唇角的弧度又翘了起来。

     没有人敢看这处,或许有哪个的胆子大一些,也只有一点隐晦的目光。

     宁离喃喃道:“……居然没有人刁难。

    ” 裴昭一时失笑:“卿难道盼着人谏言?” 那怎么能说是盼着呢? 可是他踏上御阶时,确然有些模糊的猜想。

    还以为这些臣子都是些清正不阿、犯言谏证的,结果连敢看来的都没得几个。

     裴昭面上带笑,心里却明白,今日是他千秋,就算有哪些个胆子大的,也不会挑在这个时候触怒龙颜。

     更何况……真正的风波,从来不在明处。

     宁离忽然察觉到一阵目光,定睛一看,正对上陈则渊堪称古板的面容。

    他身穿文士衣袍,和周遭截然不同,此刻面上神情,都说得上是阴沉与不善。

     但他不高兴了,宁离就高兴。

     这位和他当年印象中都没什么变化,当初是劝阿耶另立世子,如今又想要劝行之做什么? 宁离弯唇,眸光灿然,笑意一绽。

     顿时就见得陈则渊的那张脸,变得更加的黑了,堪称是风雨欲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以为陈则渊立时要拍案而起,大声痛斥,将这太极殿搅弄个天翻地覆。

    可陈则渊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却并无动作,只是冷笑了一声。

     那笑容冷淡而轻蔑,彷佛看见了脏污视线的东西,调转过去,不愿意再看一眼。

     宁离若有所觉。

     裴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