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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脚跟前,箭尾犹自震颤不休。

    只怕他刚才若是多走了一步,便会血溅五步。

     陈则渊缓缓抬头,正对上上首那人冰冷坚毅眼眸。

     “萧九龄……”事已至此,他竟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陈则渊道,“你没有走?” 萧九龄轻轻一哂:“陈院长都从崖州赶回,萧某为奉辰卫统领,怎么敢擅自离京呢?” 四目相对,一时竟然寂寂无声。

     唯有陈则渊面色,在火把中阴沉了一分。

     如何还不知晓! 陈则渊冷笑道:“好一招请君入瓮。

    ” 入京那日在驿馆中遇见萧九龄,上皇也说他要去铁勒探亲不足为惧。

    他只当上皇安排妥当调虎离山,不想竟在此处看见。

     射人射虎,擒贼擒王,今晚当务之急是将裴昭拿下,控制住重病中的皇帝,可是萧九龄竟然不曾出京。

     他在此处将自己阻拦。

     那宫中拱卫的是谁?根本不必再想。

     陈则渊知道今日自己不能再离开此处。

     事已至此,各为其主,再难善了。

     从他答应上皇的那一刻起,便再也不可能回头。

     他缓缓擎出了袖中的玉尺。

     夜色中的箭簇自始至终皆将他锁定。

     下一刻,爆裂之声冲天而起。

     。

     承天门前,宫门告破,无尽的硝烟中,黑甲兵士朝着深宫冲去。

     呼喊、哭喝声不绝,大地震动,烟尘弥散,黑甲与禁卫厮杀在了一处。

    燃烧的箭矢,轰隆的火炮,激起石块无数,四肢乱飞,血肉模糊,皇陵卫的孤兵,如何是精锐禁卫的对手,一时间竟然溃败如水。

     剑光雪亮,而灰袍胡僧半按青砖,赫然吐出一口鲜血。

     火光照亮薛定襄冰冷面容:“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 事先也曾想过,叛军统领将会是谁?陈则渊并不是那等能掌兵的人,却没想到,上皇居然从牢中秘密劫出了解支林。

     他微微蹙眉,居高临下打量着满身鲜血的灰袍胡僧,解支林气海彻底坍塌,此生不可能再入武道一步。

     解支林怨毒道:“谁让你伤了乌兰撒罗!他只不过是下殿参加比试而已,就这样被废了……被废了啊!” 一声声嘶嚎带血。

     薛定襄一时恍然。

     难怪拼着修为散尽,竟也还要服下秘药受上皇招揽。

     “……倒真是甥舅情深。

    ” 禁兵上前,要将解支林困缚,他突然暴起,掌心匕首翻飞,刹那要将禁兵手臂截断。

     电光石火间薛定襄出剑,一脚将他踢翻,战靴狠狠地踩在背上。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