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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习嗯了声:“试了试,还算看得过去。

    ” “手艺人啊燕老师。

    ”祁衍笑着说,然后翻开了相册。

     看到照片的瞬间,他眼皮跳了下。

     第一张照片上的男孩,脸庞稚嫩,带着少年人的懵懂,身上穿着不合身的队服,站在雪地里,手比了个耶,头上还有没取下的纱布。

     祁衍愣了很久,这张照片拍摄时间是十三年前。

     当时他玩儿翼装出事儿,出院之后,他爸妈给他扔进了滑雪队。

     去的很突然,二队刚好要拍什么队伍宣传片,长相稚嫩优越的祁衍莫名其妙被拉着拍了这张照片,队服都是找人借的。

     这张照片,祁衍都快要忘了。

     “你,你从哪儿找的?”祁衍愣着。

     再往下看,后面的照片全是祁衍在滑雪队的。

     有被偷拍的,各种比赛的,队内聚餐活动的,按年份排列,整整厚厚一沓相册纸。

     随着相册翻动,祁衍少年气的脸庞逐渐沉稳硬朗。

     最后一张,是祁衍获得世界冠军的照片,他站在领奖台,身上披着国旗,手上拿着奖杯,眼神坚定,还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期许。

     那张相纸的旁边还有一段话,是燕习的字迹。

     “辛苦了祁队,自平地起高楼,无论结局如何,都值得被记得,接下来,请坦然去享受自己的人生,三十岁生日快乐。

    ” 祁衍盯着那行字,眼眶有些发热,他甚至不敢抬头看燕习,直到眼前模糊,鼻子泛酸,赶快别过头,抹了把眼睛。

     房间的钟叮咚响了下,到了零点。

     “祁衍。

    ”燕习轻声叫他:“生日快乐。

    ” 祁衍笑着:“这礼物,劲儿太大了。

    ” 祁衍不知所措合上了相册,刚放下,又拿起来抓在手里。

     燕习看着他,眉心微微蹙了下,又很快松开。

     祁衍刚好抬头看他,在某个瞬间对上燕习的眼神,祁衍愣了下。

     那个眼神,让他想起自己在日本滑雪出事儿后,在病房里断断续续昏迷了半个多月,有一次半夜他醒了,意识清醒了些。

     病房里只有他妈妈在。

     祁衍开口说的第一句话,问楚女士:“我,还能滑雪吗?” 楚女士欲言又止,就那么看着祁衍,眼泪从眼眶滑落。

     燕习刚才的眼神,和楚女士的眼神逐渐重合。

     “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祁衍抱着相册认真说。

     他其实想说很多。

     想说谢谢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的世界,替我找回这些我躲躲藏藏了很久的回忆,大大方方拿到我面前,让我去面对它,面对那些我曾经逃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