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山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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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师兄忌惮,禁制加身,他们都以为身为恶鬼的他内心一定全是杀意与仇恨,可他心里其实没有那些东西。

     他只是很累,他不停地被人的爱、人的恨、那些复杂的执念强行捆缚留到今天,留下他的人又一个接一个离他而去,与他同类的那些鬼嫉恨他的生,想要抢夺他的身体,而他还给它们自己渴望而不得的、属于死者的永恒平静。

     舅舅得到了这种平静,把他留在人间,变成了一把过于锋利的、无主的鬼刀;妈妈也得到了这种平静,她如愿和死去的家人团聚,只把他这个怪物丢下,变成伪装成好学生的孤儿钟悬。

     在人与鬼、生与死的夹缝之中,钟悬没有同类,始终只是他一个。

     “所以,你是一只没有人要的鬼,不受法律保护,也没有鬼身自由权,先到先得,谁捡到就是谁的。

    ”晏尔捧住钟悬冰凉的面颊,他的身体怎么会那么冷,像是一个人在冬季的雪地里走了很久很久的夜路,却始终等不到春天,也没有人给他一束火把。

     晏尔不仅要给他一束火把,还要让他一直住在春天里。

    他踮起脚在钟悬唇上飞快地蹭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他说,“我捡到了,你就是我的了,听到没有?” 钟悬神色微怔,不存在的心脏好像越跳越剧烈。

     他的身体深处空缺了一块,经年日久地有风灌进来,从他胸口空荡荡地穿过,只留下寂静的风声。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什么东西能填补这个空缺,此刻却有一种满到溢出来的幻觉。

     他问:“这么霸道吗?” 晏尔“嗯”了声,仰着脸亮晶晶地看着他。

     他说话的模样像只生来就拥有一切的骄傲小猫,即便面对比他更高大更矫健的猎物,也毫无畏惧地想要占为己有,“钟悬,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想带你回家你就要跟我回家,在不在乎是我的事,由不得你来选----” 话还没说完,钟悬按住了他的肩膀,两个人的站位倏然对换。

     晏尔被抵在墙上,钟悬凑得更近了,口袋里的墨镜硌得他胸口疼。

     冰凉的手指埋进了晏尔的头发里,钟悬侧过头,再也不想忍耐般吻上他的唇,凉而软的唇舌喂进他湿热的口腔。

     晏尔一怔,混乱的心跳让他大脑有些晕眩,脸颊刹那间变得滚烫。

     热意从脸烧到了肺,烧得晏尔要缺氧了。

    他的齿关松得更开,双手揽上钟悬的脖子,不甚熟练地咬了钟悬一口,下一秒就被咬回来。

    晏尔感觉自己变成了一颗糖,被他含在嘴里不停地吮咬舔弄。

     分开时,晏尔的头发乱了,嘴唇亮莹莹的红,钟悬的衣服也被抓出了褶,他们对视一眼,很快又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