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由此,伊莎贝拉又想起一件事,那件事发生在几年前,却一直令她耿耿于怀—— 那是漆黑天棚下再平常不过的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出门闲逛,半途却被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截住。

    他们东拉西扯地找着茬,试图轻薄于她,在被伊莎贝拉唾了口唾沫后,那群杂种揪着她的头发骂她是“不详的女人”,然后生生剪掉了她一根辫子。

     她就顶着那被狗啃了似的发型走回家,一路上没人安慰她,甚至还有不少人在一旁幸灾乐祸。

     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她深吸一口气,发泄般推开门。

    屋里,正讨论着下周行程的利威尔和法兰都因此而震了一下,而伊莎贝拉就像没看见两人似的,冲进房间把门一关,将整个人埋进被子,眉头一皱便开始放声大哭。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啊啊啊啊——!” “混蛋!!”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都是一群混蛋!!!!!” 她一边哭,一边痛骂那些苟活在地下的井底之蛙,骂他们的无知粗鄙,骂他们是井底之蛙。

     在她看来,出生于地下,是一种原罪。

     如果能生活在地上…… 如果能生活在地上,她或许就能成为你的样子。

     单看距离,地下街和史托黑斯的距离并不远,在更加古老的时期,那里是达官贵人们为了躲避巨人而建造的大型避难所,它坐落在希娜之墙内部,从位置上说,甚至比史托黑斯更加接近中心。

    然而,在建造计划被终止后,那里逐渐成了贫民窟和法外之地、瘾君子和罪犯的聚居所、阳光不愿光顾的老鼠窝。

     她是阴沟里的老鼠,而你是阳光下的玫瑰。

     她知道自己的恶意并没有什么道理,但情绪,本来就不需要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