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梅屿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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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我又有了一个新的烦恼,关于我死之前,到底有没有走马灯。

     江崇告诉我他有,真的像电视剧里那样,但不肯告诉我具体是什么内容,他说这是隐私,就算是恋人之间也要有秘密。

    我表示不理解,手抬到一半才放下来,忍住想打他的冲动。

     如果是这样,那按理来说我也会有,但我为什么怎么都记不起来,难不成生病死跟其他的不一样,不会有走马灯吗,我好想知道自己潜意识里最重要的场景到底是哪一幕! 是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喜欢江崇吗?还是他第一次吻我?也有可能只是我们某一次散步,或者是什么一起抱着电脑赶作业这种平淡的画面。

     我想了一路,认清我应该是真的跳过了走马灯这个阶段,有点太不公平了,这种仪式感的时刻,应该也让我体验一下才对。

     我总觉得这段路很长,这次却挺快就到了,结界处只是很普通的一扇铁门,不是一触碰就可以瞬移的光源。

     最近我的想法陷入十分混乱的局面,关于我对死亡究竟释怀了没有,江崇突然到我身边,或多或少安抚了我以往对自己死去这一事实的抗拒,但拿我爱的人付出生命作为代价,换取我们的重逢,这到底划不划算? 我对自己说,事情已经发生,不要再想那么多,顺其自然便好,但对人生意义的探求又让我不得不再次陷入这种思维漩涡,我们的人生,好像都还没开始展开该有的篇章。

     我有点不敢跟江崇讨论这个话题,一方面担心他的情绪,另一方面,我自己都不确定答案,或者说,我更想听到哪一种答案。

     我前二十二岁的生活已经让我形成思维定势,下意识计算每一件事情发生、每一份时间用掉,能够带来多少收益,又会付出多少代价。

     可是生活中发生的种种,就像下雨天借来的野猫,雨点落到身上,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我抱着一团会发热会呼吸的东西,有些想不明白用意,明明我需要的是一把伞,现在只能抱着猫在屋檐下躲雨。

     世界和生活,打起配合总是出其不意。

     这条楼梯真的有点旧,天气一湿,两边的墙皮会掉到楼梯上,上下楼踩过,白色的粉末在一格一格的楼梯上化开,我跟在江崇身后,摸了一下墙皮掉落之后,露出来的褐色墙体。

    有点扎手。

     楼梯间距窄,没办法并排站两个人,我搭着江崇的肩膀问他,“你说想回家一趟,要拿什么东西啊?带点东西回去又要报备很久,你是真的不烦这些程序啊,小江同学。

    ” 江崇回头牵我的手,“烦啊,但还是要拿。

    ” 我笑了一下,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某个答案,一定要回家一趟拿的东西,肯定是我们那张合照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