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空气中只剩下他剧烈的喘息。

     魏闻秋身上被锁链划破了很多处,长长的伤口遍布全身。

    只是他不会再有流血的可能。

     石晏别过脸不去看,也偏头避开一直注视着他的那双眼睛,喉结上下滚动着起伏。

     青筋从颈侧凸着鼓起来,又极快地落下去。

     那是一根扎在他心里的刺,也是他病症的所在。

     尽管石晏意识不到,但在四年里的许多个日夜,石晏躺在宿舍那张铁架子床上。

     他无法不反复去想,这一切会不会是他自己的问题呢? 一个救命恩人,一个养育他长大,因病退伍的兵。

     这样的人和石志胜的位置应该是一样的。

    理应是一样的。

     魏闻秋先是成为了他的哥哥,继而模糊地在父亲的角色中踏入一只脚,甚至有时又朦朦胧胧地变成徐薏的样貌。

     可以说,魏闻秋堪称母性般给予了他无条件又无要求的关爱。

     他应该以感恩和尊敬回应。

     然而他做了什么呢? 在这样一个人病重之时,他按住了魏闻秋的轮椅,不顾对方强烈的拒绝,跨坐了上去,执拗地亲吻了那张唇。

     他那只依旧被保护得十分好的手朝下,抓住了哥最隐私的部位,和自己的摁在一起。

     他躺在曾经的双人床上,用偷偷留下没有烧掉的哥的旧外套捂住口鼻,急切地嗅着随时间渐渐消散的哥的气味,颤抖着自//慰。

     石晏双手掩面,从喉咙里发出不连贯的抽气声。

     魏闻秋着实可恶。

    然而他自己也是罪无可赦。

     “…哥,”他喊。

     “嗯。

    ” “哥。

    ” “嗯。

    ”对方沉声应着,很柔地问他:“还气吗?” 石晏并没回答。

     他知道魏闻秋指得是什么。

     正常生活着的,能跑会笑,坚强又温和的,看起来貌似毫无异常的石晏——其实是愤怒的。

     他瞒得了任何人,甚至可以说哪怕石志胜现在活过来,也绝不会发现这件事。

     石晏藏得很好,连他自己都快要忘记这件事。

     但魏闻秋知道。

     他的愤怒从办完后事的那天下午,在棉城的那个出租屋,于地板上尖叫着炸开来的那摞木碗,或是灵堂上狠狠砸进桌面上的菜刀开始,一直延续至今。

     “闻秋哥。

    ”石晏又喊了一声。

     “嗯。

    ” “魏闻秋。

    ” “嗳。

    ” 房间里又安静了一会。

     “你知道吗?”好半天后,石晏才终于很轻地开了口:“你走后的这些天,我在算什么吗?” 魏闻秋沉默着。

     他将手从后伸进去,托起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