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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押送舰内陷入片刻寂静,只有引擎的低沉轰鸣声在回响。

     “涅法冕下……”审讯官的声音有些迟疑,“我们并没有收到奥菲冕下醒来的通知……” “那就请你们给他打个通讯。

    ” 审讯官立即申请通讯连接,然而通讯请求一次次发出,却始终无虫接听。

     此时,奥菲正踉跄地冲进走廊,瞳孔涣散失焦,就好像两颗失去光泽的灰色玻璃珠。

    临时标记带来的微弱感应残烛般忽明忽暗,时断时续地在茫茫虚无中牵引着他。

     一个不留神,他重重撞上拐角处的医疗推车,巨大的冲击力瞬间撞翻了消毒架,各种药剂瓶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透明的液体四溅,混合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散开来。

     脚下一绊,他重重摔在冰冷的地板上,膝骨与地面碰撞,发出重重的的闷响。

     疼痛并没有阻碍雄虫的脚步,他咬着牙挣扎着爬了起来。

     路过的医护虫们见状纷纷惊恐地退到墙角,紧贴着墙壁。

     由于奥菲有着“抓着自己雌君的手刺向自己心脏”这样骇虫听闻的“前科”,大家一时都不敢贸然上前,只能远远观望着这位精神状态明显异常的冕下。

     走廊的灯光在他模糊的视野里扭曲成模糊的光晕,但他依然向前走着,跌跌撞撞。

     他的光脑也被遗忘在病床上,所以通讯根本无法接通。

     审讯官抿了抿唇:“涅法冕下,从来没有雄虫被自己雌君伤害后还会表达庇护意愿的。

    我们也是按程序办事,请您理解。

    ” 涅法眼中闪过一丝不耐:“这是误会,据我所知,喀戎上将并非自愿伤害他的雄主的。

    ” 审讯官摇头:“冕下,我们不认为一位雄子有能力抓住一位S级军雌的手插进自己的心脏,同时,我们认为一位S级军雌完全有能力控制住自己的力量。

    况且,我们在监控里发现了当时的情形,是喀戎上将先动的手。

    ” 涅法无奈地叹息:“……拜托,这有没有可能是人家夫夫之间的情趣呢?” 审讯官面色古怪,心想谁家夫夫间的情趣是掏心掏肺,掏的是雌虫的心也就罢了,掏的可是雄虫的心啊! “……冕下,抱歉,我们也是按程序办事……除非奥菲冕下亲自承认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特殊嗜好,并且有明确的庇护意愿。

    ” 押送舰的引擎声愈发响亮,分离程序已经启动。

    舰体开始缓缓脱离医疗舰的对接口。

     就在脱离的播报声响彻整个对接舱的时候,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押送舰的舱门前。

     分离程序已进入倒计时,而他却站在两个舰体之间的对接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