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自从明白地意识到自己对皇帝的想法,她开始像从前在宫学里面对司马楷那样患得患失。

    她不敢跟皇帝对视,却会不由自主地留意他说的每一句话,尤其是他对自己说话时,徽妍会心潮翻滚,勉强却要强作镇定,似乎对什么都毫不在意。

     偏偏皇帝似乎十分照顾她的心情,每日必定来一次漪兰殿,若无多闲暇,便下朝路过顺便看看;若空闲多些,就与众人一道用膳。

    而那天他对徽妍说的那句话,则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面对徽妍,神色自若。

     徽妍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这样或许最好。

     本来么,皇帝说不定只是一时兴起随口说说,而自己却想七想八魂不守舍。

     ……朕再说心中有你,你也仍不应许,是么? 徽妍又想起在匈奴时,皇帝问她的话。

     自己当时,诚心诚意地感动于他体恤,感动地承认,伏拜在地。

    而后来,皇帝无论是让她入宫还是亲自去弘农,都说得明明白白,是为了蒲那和从音。

     就算他心中仍有你,你会嫁入宫么? 徽妍想到此处,便觉得心头像是刚刚燃起的柴堆,被猛然泼了一盆凉水。

     所以,还是藏在心底最好吧?她默默地对自己说…… 徽妍心中纠结煎熬,皇帝与蒲那从音却是其乐融融。

     蒲那和从音一直念着想去长安的街市,但皇帝太忙,总说过几日。

     “舅父日后再去,徽妍带我等去。

    ”终于,一次用膳时,蒲那大胆提了出来。

     “不可。

    ”皇帝却一口回绝,“街市中人来人往,小童最易走失。

    ” 明明有侍卫么。

    徽妍心想,却忍不住浮想,是啊,明明侍卫便能护得周全,他为何非要自己也一起去? 耳根一热,徽妍忍不住瞥向皇帝,却见他看着蒲那,一脸寻常之色。

     蒲那和从音只得不出声,默默吃饭。

     皇帝看他们如此,语气缓下,“未央宫甚大,不出宫亦可玩耍,在宫中,你二人可有甚想玩的?” 蒲那闻言,立刻道,“想骑马!” “哦?” “从音也要骑马!” 皇帝笑了笑,忽而转向徽妍。

     四目相对,徽妍猝不及防,怔了怔,心又“咯噔”撞了一下。

     “朕记得在匈奴时,曾赐女史良驹,但因行军在外,一直未予,确否?”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