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蝉 作品

20.算卦

    被人抱上床都不知道。

    翻身就躺成个大字,被褥横七扭八拧了自己一身。

    两条腿缠在一处蹬不出来,气得在梦里直哼哼。

     天色蒙蒙亮,叁公子拣床榻一隅清净地,勉强歇下。

    他这位淘气夫人专好追鸡斗鹅,整日胡作非为,无恶不作。

    睡觉更不安分,满床骨碌碌滚来滚去,后来居然一下子滚到他身边,半张粉脸贴在他肩头。

    温暖柔软,像对人毫无防备的小猫。

     可惜今日要回门,丫鬟婆子等着伺候洗漱。

    纵使舍不得,也不能任由她一直昏睡。

    晏叁公子让出卧房给她梳妆,自己匆匆躲到厢房里去。

    他素昔旧疾发作,晨起不免痰中带血。

    她年纪轻轻孩子心性,如何能见这般景象。

     下人仍旧捶背揉胸,他高高低低喘息半日,却什么都咳不出来。

     “罢了。

    ”他皱眉低声道,“不可误了时辰。

    ” 门外丫鬟来报,说夫人穿戴已毕,自己上了马车。

    他换过衣裳,撩开轿帘一瞧,她倚在窗边睡着了。

     倚着车壁,行车颠簸不舒服。

    他咬唇犹豫一会儿,鼓起勇气揽过她平躺,头枕在腿上,对车外低声吩咐:“车赶慢些,越慢越好。

    挑平稳大路走,绕路无妨。

    ” 叁公子体弱畏寒,火盆拢得旺。

    阿花额头后背热出几层薄汗,口齿不清地喊喝水。

    他忙不迭端来参茶喂她。

    老虎生性喜冷怕热,阿花半梦半醒间被热水烫了嘴,当即觉也不睡腿也不枕,骂骂咧咧闹脾气。

     她每逢睡不醒吃不饱,火气尤其大,嘴毒如兰濯且须让她七分。

    晏叁公子好说歹说哄了半路,她撅着嘴巴不理人,记仇记到地老天荒。

     叁公子没法子,只好吹温了茶递到她手上。

    阿花口干舌燥几口灌下肚,把空杯掖回他手里。

     “还喝吗?”叁公子试探着问。

     “喝!”阿花气鼓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