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义工

    他背负罪恶出生的父亲。

     为什么要问这些的问题?他恨不恨他的母亲和他能不能待在福利院有什么关系? 告诉她安德烈的过去真的是正确的吗?这种做法会不会反而害了他? 艾斯往敞开的禁闭室门移了两步,安德烈的哭声灼烧着他。

     长期看人脸色的生活让安德烈习惯了降低存在感,他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眼泪并不会让他少挨一顿打。

     但此刻被戳破的心终于忍受不住,所有的委屈、不安、害怕和后悔全部宣泄而出。

     第一刀是慌乱,第二刀是求生,扎下的第叁刀是恨意。

     他的母亲就那么呆呆看着他捅死了继父,然后她走过来自己撞上了刀尖,她的嘴里涌出鲜血,她说,“我的安德烈…对不起…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是…你要活下去…” 母亲最后温柔笑着抚摸了他的脸颊,然后她永远闭上了眼睛。

     他当然恨过她,她那么软弱,又那么绝情,她丢下他,独自去死了。

     “…我恨她…妈妈…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了…” 安德烈哭得泣不成声,他好想他的妈妈。

     他不是一个坏孩子,他只是没得选。

     艾斯还是忍不住踏进了禁闭室,他觉得这一切太残忍了,他没有办法再忍耐下去。

     “够了…” 屋内的场景让他顿在了门口。

     嚎啕大哭的男孩被梦梦拥在怀里,她拿着一张漂亮的手巾给他擦眼泪。

     “狼崽不能被养在羊群里。

    ”梦梦看到艾斯进来,知道他想说什么,她首先开了口。

     然后她看向安德烈,对他笑了笑说道:“你想当一名水手吗?我的船现在还招人,不过大海上的工作很辛苦,有危险还要跟着船到处跑。

    ” 男孩的哭泣停止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梦梦。

     “我…我现在…就可以当水手吗?” 梦梦点了点头。

     眼泪又掉了下来,安德烈抓着梦梦的手不停地说,“我想当…我想当…” 有风吹过,光影晃动。

     艾斯松了一口气,靠在石墙上偷偷擦了一下眼角的泪。

     太好了,他有选择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