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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有伤在身,听完后才意识到,是因为有班要上。

     不过,上午是罗贝奶奶的告别仪式。

    涂白棠就算来了也见不上,所以无妨。

     在悼词里,罗贝第一次知道奶奶的全名。

     他想,他确实对这位老人缺乏了解。

    悼词里的那些经历和描述都太过陌生了,让他产生了强烈的抽离感。

    身前身后时不时传来啜泣声,他却罕见地没能共情。

     遗体告别仪式现场来了许多人。

    罗贝和亲戚本就走动不频繁,加上脸盲,大多都不认得。

     但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谁。

     他一直缩在角落玩手机,无意中听见有人嚼舌根。

     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声音同人嘀咕,说罗昌盛家这个大儿子,私生子果然是养不熟的,老人去世了一点也不难过,只知道笑嘻嘻地玩手机,真是白眼狼。

     罗贝确实对着手机笑了。

     他在和谌早聊天。

    谌早怕他心情不好,给他发了些搞笑图片。

     果然是应该哭一下的吧? 好奇怪,最近明明已经变得很擅长掉眼泪了,在这样的场合,看着泣不成声的父亲和弟弟,他的大脑却不由自主地放空了。

     那声音又说,这小孩没良心的。

     罗贝心想,好吧。

    那就没良心吧。

     仪式结束,接下来就是宴席。

     罗昌盛为宾客们包了车,默认罗贝也会跟着。

     但罗贝溜了。

     就如同他猜测的那样,罗昌盛没有发现。

     直到他回到了小阁楼,尽量地打扫了一番,又接到了涂白棠打来的电话,罗昌盛始终没有跟他联系过。

     罗贝给涂白棠发去了地址,算好了时间提前叫了些吃的,然后去小区门口等着涂白棠的出现。

     他依旧记不起涂白棠的长相,所幸涂白棠告诉他,自己有好好戴着兔子别针。

     罗贝坐在门卫不远处的花园长椅上,晃着腿兴奋地朝外看。

     每每有人靠近,他都下意识地伸长脖子。

     等了半天,收到了涂白棠发来的消息,说司机搞错了地址,害他在错误的地方下了车,得走一会儿才能到。

     罗贝按捺不住,主动挪到了小区门口。

     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的,全都是陌生脸庞。

     他随意张望,视线从一个又一个人身上掠过,忽地停了下来,落在了一个人的脸上。

     隔着马路,他分辨不了那人身上是不是戴着一个小小的别针。

    但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对方立刻露出了笑容,对他招了招手。

     罗贝心想着,原来还有那么好认的方法。

     人群中会对他笑的那个就是涂白棠。

     作者有话说: 涂医生的理论:爱是相互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