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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休学,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所幸张燕很快主动转移了话题,悄悄地拜托他有机会记得打听一下涂白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隔壁床的老太太那天说没有。

    但涂白棠休息日好像和兔子小姐约会了,约完说不定就有了。

     罗贝把手机界面切换回了和涂白棠的聊天框,犹豫了好一会儿,决定还是下次再找机会问。

     不然涂白棠就知道他没有好好睡觉了。

     正想着,隔壁床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

     “小伙子,怎么还在玩手机呀。

    ” 罗贝扭头看了过去。

     病房里的灯已经关了,一片昏暗中,他的手机灯光可能有点儿晃眼。

     “不早嘞,一直盯着手机看,对眼睛也不好。

    ”老太太继续说道,“这么晚了,该睡觉啦。

    ” 她语调和善,透着关切,只是气息虚弱,听着没什么精神。

     罗贝担心自己影响到她,伸手拉起了两人之间的帘子。

     “哎哟,不想听老太婆啰嗦,那算啦,”老太太说,“你就看吧,以后有的你后悔的。

    ” 她误会了。

     罗贝看着拉起的帘子,发了会儿呆,心想,算了。

     说不了话,不能解释,也没办法。

     顶多就是被当做一个没礼貌的怪人罢了。

     他一直不吭声,老太太却是闲不住,又絮絮叨叨继续说道:“今天涂医生来看你了对吧?我那时候其实醒着,是装睡。

    我怕他又来赶我。

    ” 罗贝心想,涂白棠那好像算不上“赶”,他分明只是在同她讲道理。

     “涂医生人真的蛮好,”老太太说,“我也不想让他那么难做呀,但没办法。

    让我回去,不就是让我去死吗?” 罗贝睁大了眼,在黑暗中眨了眨。

     “唉,”老太太叹了口气,“真死了倒好咯,偏偏又死不掉。

    ” 罗贝张了张嘴。

     他终于为自己不能发声而着急。

     可很快他又意识到,就算能说话,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在心里祈祷,希望老太太也别再说了。

     好像有用。

    她真的安静了下来。

     涂白棠第二天没有出现,第三天也没有。

     罗贝在医院里住了一周,除了一个有点胖胖的男医生,其他的医生护士他全都认不出。

     大多数人类都太缺乏特征了,长得差不多,在医院里又穿得差不多,实在难以分辨。

     涂白棠在这其中简直是一股清流。

     要是所有人都长着兔兔头,那或许还可以通过不同的花色来辨别。

     再退一步,也不一定要是兔子。

    还可以有猫猫头、小狗头、仓鼠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