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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天,系统放了五十个号。

    涂白棠从早上八点开始接诊,一直持续到十点,系统显示还剩余四十五位病人。

     其中有九个都是中途进诊室来拜托加的号。

     下午还有两台手术,他估摸着自己恐怕是没时间正经吃午饭了。

     终于又送走了一位腰背酸痛的老太太,趁着下一位病人还没进诊室,涂白棠抓紧时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颈部关节。

     又按了一次号,诊室门再次被推开。

     “你好,”涂白棠抬头看去,“有什么问题?” 一位中年人走了进来,没有关门便入座了。

     涂白棠下意识朝外面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门口的座位边上站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

     “抱歉,稍等一下。

    ”他对中年人打了声招呼,蹙着眉头站起身,向外张望。

     那个穿着病号服的人也正朝诊室里打量,当下四目相对。

     涂白棠惊讶之际,对方眯着眼笑了起来,露出了一颗尖尖的虎牙。

     是罗贝。

     他怎么跑到门诊来了?! 罗贝跟前摆着一个助行器。

    前天查房时,涂白棠叮嘱过他,这几天可以使用助行器适当行走,有助于恢复。

     但病房到门诊,需要通过一条走廊、下楼、再通过一条更长的走廊、再上楼,路程绝对远超“适当”的尺度。

    这会给他尚未彻底恢复的骨骼带来压力。

     罗贝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笑眯眯地看着他,扶着助行器的手指愉快又轻巧地点动,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涂白棠为中年人面诊结束,没有立刻按下一个号,快步走出了诊室。

     “你怎么过来了?”他问。

     罗贝见他态度严肃,笑容收敛了一些,抿着嘴唇缩着脖子一声不吭的。

     “太乱来了。

    ”涂白棠叹了口气,当着他的面给病房拨了个电话,让他们立刻过来接人。

     罗贝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傻事,撑着助行器不自然地缩着身体,一脸心虚。

     从他的姿势不难看出,他是已经站不太动了,又不敢坐下,整个人浑身刺挠。

     涂白棠把他扶进了诊室,让他躺在了一旁检查用的病床上,拉起了帘子。

     他很想教育这小子几句,奈何眼下抽不出空闲。

     五分钟后,涂白棠还在看诊,病房护士风风火火赶了过来,把罗贝连人带床一起推走了。

     罗贝躺在床上,离开时视线依旧恋恋不舍地看着他,表情不安。

     从刚才开始,他始终一言不发,表情从原本的兴奋快活逐渐转变为委屈,看得涂白棠莫名产生了几分罪恶感。

     那位张老师说,罗贝性格孤僻,不善与人相处。

     可他在自己面前时的种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