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合鸽鸟子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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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梁真合作的presentation和paper,两人甚至合著了一篇温州鞋业编年史发在轻工业的期刊上,宋洲沾沾自喜,有些小得意,说如果不是有他在,这个兰州来的外地人绝对找不到那么一手的内部资料。

     那篇编年史里有一个章节叫“新娘鞋”。

    浙江多山,村村没通水泥路那会儿,新娘穿着温州产的小高跟婚鞋翻山越岭到婆家,天地一拜,高跟鞋就变平底鞋了。

    林文婧笑,说山海鞋也有这种民间故事,只是不叫新娘鞋,而是礼拜鞋,顾名思义穿一个礼拜就坏了。

     交谈的氛围到达最融洽的时刻。

     更像是两个朋友,宋洲说他也能看出林文婧不是那种乐意被父母包办的女孩,林文婧点点头,说她还要去美国读硕,走出这山海之地。

    宋洲身子往前倾,双手合十揉搓,是时候开始说些他真正想要咨询的。

     他简要地提到高云歌的基本情况,没说性别,重点在于自己求而不得的苦闷。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挫败,对方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明明可以答应自己的追求过上更好的物质生活,却还要跟弟弟住在环境恶劣的城中村里。

     那个人不透露一丝已经让宋洲有可乘之机的缝隙,林文婧说,那有没有可能,这个人早就满目疮痍了。

     宋洲一愣。

     “我们厂里的仓管以前也在鞋厂的流水线上干,十五六岁的时候就从云贵川来沿海城市打工。

    她跟我说过她的一个姐妹,很年轻的时被厂里老板儿子搞大了肚子。

    老板娘当着厂里所有人解雇了她,还说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以为怀了个孩子就能嫁进她家门。

    ” 林文婧说:“后来,我看她一直单身却有个小孩,我才知道那个姐妹,其实就是她自己。

    ” 山海市尚且如此,比山海还要排外的温州呢? “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要靠出卖自己的劳动力来谋生,你喜欢的那个人身上的生命力,恰恰是他被欺凌和侮辱过的证明。

    ” 林文婧时隔三年又和宋洲坐在了一起。

     此时此刻两人都褪去校园时代的青涩。

    说到底,林文婧和宋洲是不熟的,发信息请他来天骐一趟时自己心里也没个准,这个澳尔康山海区总经理会不会到场。

    但只要人到了,她就有信心跟天骐的卢总再掰扯一局。

     然而卢总先发制人,向宋洲介绍道:“你们评定品质不达标的那几批货的鞋底供应商,就是金成。

    ” 宋洲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仅八月份,澳尔康在天骐下单代加工马丁靴共计二十六万双,包他的两条流水线马力全开生产了足足一个月。

    这本应该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天骐有了稳定的订单,澳尔康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