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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抿了一口,说:“你是个很好的伙计。

    ” 高云歌双手垂在桌下,轻轻歪了歪脑袋,盯着自己面前这杯也倒入热水后的小杯,里面的茶叶病怏怏地舒展开。

    他游离地露出疑惑的表情,这玩意儿好喝吗,是吐真剂吗,为什么谁来档口里坐下,不管是多鑫的老板还是贵足女郎,宋洲都要给他们泡一杯。

     于是他也装模作样地给宋宛成制作了一杯,味道可想而知不咋地,肯定不如宋洲的手艺。

    他沉默不语,宋宛成便自顾自地说道了起来。

     先是举了个例子,澳尔康能在千禧年起死回生不仅仅是靠烧毁劣等品的一场营销,而是整个管理层的大洗牌,严治贪污腐败,才让股民有了继续买入的信心。

    洛诗妮和澳尔康比肯定是小巫见大巫,但这么大规模的断底事故,就是放在温州也是空前绝后的,何况跑量的山海。

     宋宛成鞭辟入里:“洛诗妮若想明年继续办下去,也得换换血,客户才能重新信任宋洲,重拾信心在洛诗妮拿货。

    ” 高云歌一时间竟无法否认宋宛成提议的合理性。

     一个鞋厂所涉及的上游产业加起来有数十家,大到皮革鞋底,小到胶水针线,洛诗妮的厂虽然停工了,但流水不能停啊,那么多加工厂真材实料干了活,那么多供应商白纸黑字地送了材料,饶是整个麒麟湾都知道是鞋底出了问题,贵足女郎等客户也不会冲到金成那儿讨说法,只会继续对洛诗妮施加压力。

    归根结底是洛诗妮没做好品控,牵一发而动全身,连累了这条船上的所有命运共同体。

    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洛诗妮需要给客户和供应商上演一场壮士断腕的表演,以表决心,日后不会再出现这类问题,高云歌是宋洲最好的左膀右臂,也是替罪羊的不二人选。

     高云歌也找不出比自己更合适的牺牲品。

     那么多鞋底厂纷至沓来,不要钱似地想跟洛诗妮做点生意,他们怎么就选了金成呢,纷纷扰扰的流言里肯定有一个版本是管理层受了贿赂,吃了回扣,才让金成以次充好。

    小娅只是个文员,虽然也管点财务,但车间走得还没宋洲勤。

    熊安虽然被提拔成了副厂的管理,但那边只负责鞋帮生产,江浔皮革到了年底发给他发个红包还能理解,全部送去本厂的鞋底怎么可能有他的份。

    倒是邹钟闻身为设计师,每次打完样都要兼算成本,供应商的报价他必须门清。

    他的位置其实比高云歌更关键,他要是想把手伸长,可以把洛诗妮里里外外都吃个遍。

    但他不是这样的人,就像高云歌也不是这样的人。

     宋宛成一个巴掌一颗枣,声线都变柔软了:“你放心,我会给你一笔钱,像三年前那样,你离开以后想去哪里都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