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夜嗔嫌

    却是极其清晰可辨的,藏雪急了,去夹也不是,身子被男人揽紧着,退也无可退。

    无奈何抬手轻呵一口气,絮叨:“我也委实困了,再不能停在您身上冒犯了。

    您方才说须臾即许我去安睡,我今夜宿在何处呢?” 萧曙眼觑着她已由溶溶香汗洗净胭脂、却泛着比胭脂更鲜妍的红的双颊,耳听着她似腼腆又哪称得上真腼腆的呖呖莺声、嗈嗈雁语,赏着她处淫境叙淫语却毫无淫态的娇憨模样,佯装嗔嫌:“阿雪怎竟这般不争气?” 闻言,她愣了片时。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人用“不争气”三个字说她。

    从小到大,家中严亲慈亲也好,一众亲朋故友也好,没有一个不是时时夸她的。

    虽然如今,所有人,亡故的亡故,流散的流散。

    她身份低成仅比妓子好一些的婢子,被迫盘在这个此前全然陌生的男子身上、同彼做着天底下最黏腻的事。

     萧曙哪知她幽微心绪,犹陷在美满温存里,将俊脸贴过来,将她的脸儿蹭得抬高了些许,“这才吃了几口,这便饱足了?” 今夜她梳的双螺髻,侍女们叽叽喳喳谈论为她梳什么发髻时,一个姐姐道:“藏雪姑娘此时还是少女,便合该还梳双髻。

    今夜后再梳旁的那些时兴的妙髻。

    ”众人听了都连连赞成附和,这便定下来了。

    此时她两髻间的花簪因方才的情事已脱落了二三支,鬟髻松散了些,却不止不显邋遢,反愈发如烟似雾,衬得嫩脸更加艳丽。

     对这小人儿,他只觉得观之不足,情兴大起又亲了一口她的唇。

    却亦是亲之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