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帮忙,没找对象。

    】 他寄回去的照片与思念竟然一点回音都没有,好似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浇灭了他所有的热切和憧憬。

     旁人只看到高大俊挺的男人猛地靠向墙壁,双目无神地看着天空,一阵风吹来手中的信飞走了,被路人拾到走过来送还给他,他无力地扯了扯嘴角向人道谢。

     心从天上落到地上不过是瞬间而已。

     他最担心的终究还是发生了吗? 梁梦本来就对他的纠缠不耐烦,是他厚脸皮不死心才让她看到自己,一旦分开,数千公里远的距离让他们之间那点脆弱的连接如蛛丝一样轻轻一碰就断了。

     片刻后骆琛直起身,浓眉下漂亮的眼中浮现出冷厉的寒意,从心底翻涌上来的烈火越烧越烈,但最后终归还是折服在理智下。

     冬天在这座城市慢下了脚步,没有给这座城市的建设进度带来一点困扰,他亲眼看着一座高楼的建设在敲定后,一切都按照计划铺开,他蹲守在工地,眼前出现的场景是泛黄的旧物都会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高大、干净、整洁的新事物。

     而他就在烟尘滚滚中不得不面对人生跨越不过去的一个问题。

     那人身上满是陌生却又离他那么近。

     第046章46 那些人找来的时候,骆琛身上裹满过往车辆带来的尘土,手里夹着一支烟,没抽,任由星微火光肆意燃烧,懒散地和身边的中年大叔聊天。

     又临近年关,在外待了许久的人都热切盼着回去和家人过年,那人问他什么时候回去,骆琛将烧尽的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嗓音淡而雅:“还没想好,到眼跟前再说。

    ” “到眼跟前黄花菜都凉了,你家在内地得提前张罗票,人多票紧张,有得愁。

    ” 回去还是不回去,骆琛拿不定主意。

     打心底来说自然是想回去的,他要和梁梦讨个说法,他们明明说好的,梁梦也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答案,没想到分开没多久就给了他这么一记重锤。

    可他对梁梦的不按常理出牌又不意外,可以说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个女人越不可捉摸,就越让他痴迷放不下。

     不可否认,他也怕一时上头回去反而断了最后一点可能,到时他和介城的联结也就此结束,这也意味着最终他们将天各一方。

    他狠不下这个心,窝囊退缩和躲避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材料陆陆续续运来工地,得找个机灵胆大的留下来值守,你和那帮小子们熟,有中意的人吗?” 骆琛刚要开口,从门口小跑过来的人指着外面说:“琛哥,外头有两个人要见你。

    ” 谁要见他? 他在这座城市除了黄老板,拉人拍戏的不知名经纪人,剩下的都在这块滚翻着沙土的工地上。

     他双手插在裤兜里,扯了下嘴角,和中年男人说了声“一会儿说”迈着大长腿往出走。

     工地上的人都知道他和黄老板的关系,所以对他这个外地人还挺客气,加上他没小人得志的臭德行,为人豪爽又讲理还能打,工地上那些爱闹事欺负人的刺头也不敢嚣张,人缘特别好。

    走到工地门口正碰到先前被他修理过的几个人,原本嘻嘻哈哈说笑着,看到他登时收起表情,称呼了他一声快步从他身边跑过。

     骆琛随手拍打身上的尘土,懒懒地扫视着这片远离人际的地方,空旷的场地加深了人和物的存在感,让他毫不费力地将不远处的两个人收入眼底。

     男人四十多岁的年纪,长得坚毅淡漠,穿着普通但他身上透露出的严肃气质让人觉得他不是普通人,女人一脸激动,浑身上下有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局促,欣喜中带有几分胆怯,踌躇片刻,快步向骆琛走过来。

     骆琛咬了咬嘴角,从喉咙里吐出一声烦躁的冷嗤,他很想说自己不认识她,但过分相像的长相让他无法忽视这个女人。

     多少年没见了? 他只记得放学回家后,屋子里没了她的踪影,他扯着嗓子喊“妈”,从家喊到外面,邻居和他说他妈跑了不要他了。

    一开始他不信,直到看到那张离婚证明,他才将邻里可怜又幸灾乐祸的话听进心里。

     走的那么干脆的人,连一点提示都不愿给他的人,找他做什么? 宁梦如站在像极了自己的儿子面前紧张又忐忑,更多的是心疼:“小琛,妈妈,我……对不起……你是不是很恨我?我……” 一旁的秦志成见妻子说话语无伦次,出声道:“小琛,我是秦叔叔,我们打听到你的地址就直接过来了。

    你现在方便吗?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换个地方坐下来聊聊?” 宁梦如小心翼翼地拉住骆琛的手,没被推开,瞬间高兴不已:“对对,换个地方聊,你饿了吗?想吃什么?去吃茶点好吗?” 骆琛低头看了一眼握着自己的那只手,不见沧桑,保养得细皮嫩肉,显然这些年过得很好。

     恨吗? 小时候恨过。

     而现在,她退出他的生活太久了,充其量不过是个认识的陌生人,但他承认他做不到真的将这个人当做陌生人,也无法说不恨,复杂的情绪在胸腔里来回碰撞征战上风,以至于他没有拒绝紧紧拉着自己的那只手。

     在未见到这位“母亲”前,他无比坚定的认为: 她亲手斩断的血缘连接,他痛却尊重,此刻想修补?他没兴趣。

    从爷爷过世后,他在这个世界上已然是一缕幽魂,直到遇到梁梦,干涩的心突然注入了一汪清泉,让他重新产生渴望,这根“柱子”是撑他往前走的动力,除此之外,鲜少有什么能触动他。

    但他愿意将数年前遗漏的道别给补上,永远的划上界限,彼此互不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