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转什么正,他只是来对两天戏,你指望他真救场吗,还是赶紧打起灯笼找演员吧。

    ” “哎,”唐甘一拍脑袋,“就是要说这事呢,舞美老师那边有个师弟,正经科班出身,演过两年音乐剧,条顺人靓,明天一起见见?” “行。

    ” “好嘞,”唐甘提醒她,“周末跑山别忘了啊。

    ” 跑山。

     晏在舒才记起这茬,紧随其后记起跟裴庭的恩恩怨怨。

     随即在脑后盘个松松的丸子头,翻箱倒柜地开始找东西,等孟揭提着晚餐回来时,就看到客厅里,坐在一堆……垃圾中间的晏在舒。

     下意识回退一步,怀疑是走错了门,晏在舒正抬头,把这回退的动作一丝不漏地收进眼里,欠死了,进谁家门站谁地盘上呢,就敢露出这么明显的嫌弃,她立刻抄起一团东西,看也不看地掷过去。

     孟揭也不是那夜犯病状态下的孟揭了,他抬手,“哗啦”一下,把那皱巴巴的纸袋子握在手里,当下没反应出来里边是什么东西,只是把晚餐放上桌,才回身说那么一句。

     “拆家吗?” 晏在舒不搭理他,低头翻出裴庭一张小时候抱着网兜挨揍的照片,拍给一朋友:【帮我做个这手机壳,周末能要吗?】 那边很快回:【包送到。

    】 这就高兴了,开始慢悠悠地把地上的东西挨个归拢回去,目光先全部巡了一遍,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收拾,最后觉出点不对劲,目光迟滞地上抬,正好看见孟揭也抛着那只纸袋在看。

     好像在透过包装辨析什么,回忆什么,因为专注,眉头微微有点紧。

     “这是什么?” 晏在舒站起来:“饼干。

    ” “过期了。

    ” 这是克罗地亚那家咖啡店的饼干,晏在舒很喜欢这款,她喜欢的东西,没道理会放到过期,孟揭的眼神定在她脸上,很静,像要把她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捕进眼里。

     晏在舒看着那皱巴巴的纸袋,哦声,若无其事道:“本来要送你的。

    ” “为什么?” “礼物咯,”晏在舒伸手,把那包装袋一点点抚平,“在克罗地亚那会儿,你不是喜欢吃吗,顺手就带了,本来要在你送本子过来时给你的,后来忘了,放着放着就过期了。

    ” 纸袋在指尖下簌簌响。

     没出口的台词他们都懂。

     在克罗地亚那会儿,孟揭在研讨会行程里挤出了一晚上的空闲时间,乘飞机到理事馆,又坐了五小时车,才“从天而降”式地出现在晏在舒跟前,结果早餐也没安安生生吃一顿,就赶着时间走了,晏在舒回国前,本来是没把孟揭划在伴手礼范畴里的,但临了还是改了主意。

     对,因为那时候没有好好吃一顿早餐,所以给他带了那家咖啡店的饼干。

     明明是能刮着他掌心,皮得要死,撩得要死地说出“我就是没良心啊”,这样的人,转头却把那种小事记了好几天。

     不知道为什么。

     晏在舒的手指在纸袋上轻轻抚,把那褶皱抚平了些,孟揭只是看着,就觉得脊骨上一直绷着的神经也被抚平了,那股强烈的破坏欲和入侵欲逐渐消失。

     就好比一个人长久在雾霾浓重的海域里沉浮,看不到登岸的可能,只有那么零星的机会能浮上水面,吸一口救命的空气,随后又要被那跗骨的病瘾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