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

    手很热,心口也很热,胀起了气,几乎要飘飘忽忽飞起来,连搭帐篷也没心思看了,周围乌泱泱的人群彻底变作意识外的背景板。

     而这时候,前方临时搭建的场地上,第一组家庭率先搭好帐篷,在欢呼中领走了奖品,这阵势惹得更多人蜂拥而上,晏在舒被人群拍打着往里,孟揭跟她寸步不离,牵着她的那只手干脆往她身前环过去,往后一代,瞬间形成了一种半包围的姿势。

     晏在舒后背挨上他胸口。

     孟揭今天去过奥新,穿的是冬日制服,一件及膝的毛呢大衣,挺阔,硬朗,本来就帅得要死的一张混血脸,这会儿看着肩更宽腿更长,整个一副家规森严的少爷样儿,走哪儿都抓人眼球,这就算了,少爷的衣扣不知道什么时候敞开了,这一带,直接把晏在舒大半身子都裹进了他大衣里。

     真能撩。

     晏在舒呼吸一下子就乱了,胸口住进了锣鼓队,正在里边热火朝天地翻腾。

     而孟揭不但把她裹进大衣里,还低了头,正儿八经地说:“还有一轮就差不多了,等会儿我们往露营箱后面走。

    ” 耳际湿热,晏在舒看不到他,却仿佛听到了他喉结滑动的声音,感受到了那气息呵出来时的空气振荡,这让她想起昨晚某些呼吸交错的画面,当时他们离得那么近,近到不能再进了。

     可当时的心跳都比不上现在。

     她的脸有点儿烫,点了点头:“行。

    ” “你想买什么?” “你跟家里人出来置办过年货吗?” “没有,你妈妈带你来过?” “……没,都是阿姨采买,谢女士负责列单子,那我们一会儿就看看大家买什么,挑个几样,差不多时间就走?” “我都行,听你的。

    ” 俩人在大衣的立领里交谈,气息在隐秘的空间里交汇,她的额头挨着他下巴,视线就拘在他脖颈和肩颈处,他说话时,喉结几乎贴着她鬓边滑动,那清晰的吞咽声在脑子里循环回放,他很香……说这句话的时候也很乖……晏在舒用仅剩的左手捋了一下耳发。

     完了。

     这个人,她今天,一定要,完完全全得到手。

     这种类似偷情的错觉不是晏在舒一个人有,孟揭更有。

     他和晏在舒已经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当初分手分得多惨烈就不说了,她还有个关系亲密的男友,甚至,她刚和男友一起家庭聚餐过,聚餐结束不到半小时,就被他拐上了车。

     无赖吗? 非常无赖。

     孟揭也不是不能更无赖一点儿。

     反正晏在舒和辛鸣,他是绝对要拆的。

     所以当孟揭以高位目光看到她耳朵上的血管纹路时,仍旧是不动声色的,不动声色地注视着那张开撑薄的皮肤,还有皮肤底下细细的血管。

     他非常善于利用自己的优势,他也知道晏在舒的喜好,就如同他了解并掌控着她的频率,从生理意义来讲,没有谁比他们更合拍,而生理反应从来都是能人为操控的。

     好比现在,他用声音,用温度,用距离,用那些只有他们知道的姿势和角度,把谜底藏在手心里,一步步引导着晏在舒靠近他,拆解他。

     在这过程里,他要她百分百的注意力。

     *** 看二十分钟搭帐篷比赛,晏在舒的手表提示了三次心率异常,从人堆里挤出来那瞬间,她整个人都清爽了,深吸一口气,松掉孟揭的手,在后脑勺挽了个垮垮的丸子头,然后伸手。

     孟揭手臂还挂着她的大衣,从衣兜里摸出发绳,晏在舒一扎,齐活儿了。

     年节里逛超市其实挺好玩儿,晏在舒先前说的是挑上几件东西,逛到点儿就回去,可十分钟不到,购物车就先满了半个,一水儿的大红色喜庆包装,什么旺旺仙贝曲奇饼,阿尔卑斯徐福记,花里胡哨的童年回忆全在车里了。

     她这边是开心了,孟揭的脸全程是臭的。

     晏在舒丢进一盒饼干,孟揭在边上说,“反式脂肪,脱氢乙酸钠。

    ” 晏在舒丢进一包糕点,孟揭在边上说,“起酥油,植脂末。

    ” 晏在舒丢进一包糖,孟揭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