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

    晏在舒哗啦啦地翻了翻,然后看右下角夹角位置,连翻十几页:“这么多,签什么,卖身契吗?” 孟揭倒是思索了两秒,笑了笑:“对,卖身契,我的。

    ” 后边的内容晏在舒看都没看,一页页签,摁了两枚手印,说人家这搞极限运动的公司法律意识就是严谨,孟揭那时正在穿一件冲锋衣,闻言回头看她,“什么公司?” 晏在舒也换着衣服,俩人背靠背,她刚把裤子提上,急了:“别看!” 孟揭慢条斯理地拉上拉链,嘴唇勾起点儿弧度:“没公司,也没报平台,私人行程。

    ” *** 所以也没有教练。

     孟揭说免责声明是签给雍珩的,这飞机是他的,机长也是他配的,他那个人,一向是不喜欢担责任。

    但晏在舒紧接着就想到了这点。

     当飞机上升到一定高度,晏在舒出现了轻微的耳鸣,轻失重感,机舱外边,青灰色群山横在天际,太阳还没出来,天边的云开始渲染变色,从浓郁的赤霞逐渐融化成薄薄的淡金,正在随着风流,顺着山体棱线滑下去,流淌向整座城市,机舱内,孟揭正戴着护目镜,整个侧肩都镀了层柔光,点点耳朵边,问她:“要不要耳塞?” 晏在舒摇头,“你带过几个人?” “没带过。

    ” 孟揭上飞机前说他有跳伞教练证,晏在舒当下被一连串的冲击打懵了,后知后觉这教练证跟真能带人跳伞压根儿不算一回事,但现在讲这个迟了,她指尖揪着裤缝,无声朝外看。

     飞机上到3500米的高度时,晏在舒的耳鸣更重,孟揭这时候准备戴双人跳伞的连接设备,类似于童年创伤背背佳,作用是把她和孟揭前后衔在一起,他还要背一个降落伞,孟揭的手在她肩、腰带过,每个安全扣都仔细看过,然后往前压身,拇指抚着她的刘海。

     “干嘛?” 孟揭这么注视了她十来秒,“帮你把头发绑起来。

    ” 机长在耳机里提醒他们即将达到适空高度,大约十五分钟后可以开舱门,问他们需不需要一杯伏特加,孟揭说他不需要额外的兴奋剂了,他已经有了一个。

     晏在舒听这话,没什么反应,因为孟揭说话时在帮她编辫子,学习能力强的人是有这种优势,编发是现学的,他只是划了几眼视频教程,就解掉了她的发带,把手伸进她发丝间,头发很滑,顺,有垂坠感,他一边垂着眼睛看视频,一边用手指无意识梳她头发的时候,就像在从小河里掬起一捧水。

     1分钟47秒,编出了一条平平整整的长辫。

     之所以把时间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晏在舒的注意力全程都没法从他手指里拿开,那感觉,明明没有在做更过分的事,却让她耳根发热,从颈部到后脊一片麻,而且不止一次地溜号儿,想起了那只手昨晚撩起的另一种水泽。

     辫子垂在身前,刘海用发夹固定住,露出一张干干净净的脸,孟揭说他看了教程,女生跳伞的时候发型特别要紧,晏在舒笑出声,孟揭就又看着她不说话了。

     噪音震耳的机舱里,这阵沉默格外磨人,辫子沉甸甸的,晏在舒有种感觉,她好像不但编起了辫子,还穿上了长衫,回到了清朝,突然萌生这一种想要凌驾社会规则,而仅仅凭靠强权把孟揭变成所有物的封建意识。

     所以她看着孟揭,眼里透着她自己都无察觉的欲。

     还没有决定是不是要重新在一起,但眼神和精神已经倒戈了,好在她已经对这种倒戈很熟悉,不必再为此惊慌自疑。

     而孟揭看到了,孟揭还回招了,他忽然压近上身,说:“想解掉你的头发,回到房间里再做一次。

    ” 晏在舒的呼吸就热了,脑子里不动声色的联想开始孵化出生理反应,她的颈部挨着他说话时呵出的气息,不知道是因为缺氧而略感晕眩,还是纯粹因为孟揭这句太直白的话。

     这祖宗现在就是一副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