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隐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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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走了以后,你要常来看看我们,给我们烧些元宝,我听说地府不收印刷的钞票,要亲手叠的元宝才有流通价值。

    ” “这都谁告诉你的啊?阎王爷啊?”周言根本不信,笑话她乱搞封建迷信。

     “风水先生说的,反正宁可信其有嘛,既然人家这么说了,肯定是有原因的,叠元宝他又不挣钱,人没必要骗咱们。

    ” 人健康活着的时候,总认为一切都还有时间,周言曾答应爷爷奶奶放假了就回家;答应他们一起短途旅行;答应奶奶过年一起大扫除。

     而如今,叠元宝成了他唯一能为爷爷奶奶做的事了。

     连着阴了一周的天终于在除夕夜这天放晴了,但温度还是很低。

     周言买了老两口生前爱吃的食物还有两束花带到墓园,一束给奶奶,一束给妈妈。

     楼明叙也一起去了,这是他第一次陪同周言一起看望亲人,因为没有事先商量,楼明叙临时买了些水果还有束漂亮的鲜花。

     县里的墓园并没有多高级,四个人的墓碑设立在一起,一对夫妻共用一块石碑,不过这里环境清幽,四周都是繁茂的绿植,园内也没有特殊的规矩,全年开放,想见亲人的话很方便。

     周言盘腿坐下,进行一番非常简单的仪式,顺带跟家人们介绍了一下男朋友。

     家人在世时,他不敢公开性向,怕挨一顿打,也怕被赶出家门,现在想想,还不如被赶出家门,只要爸妈还在就好。

     “我都快忘记你们长什么样了。

    ”周言伤感地说,“我需要看一下你们的视频和照片才能想起来你们的样子,也很少梦到你们,今年能多多托梦给我吗?我很想你们。

    ” 楼明叙注意到周言的眼睛很红,像是要哭了。

     他们朝夕相处快一年了,他从未见过周言哭过,就算遇到再难搞,再委屈的事情,周言也能很平静地面对,也许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会流露出这副哀伤又脆弱的神态来。

     楼明叙心疼地抱住他,捏了几下他的肩膀,并在周言家人面前郑重承诺,以后会好好照顾周言的。

     “至少我的钱他可以随便花。

    ”他说。

     周言笑出来:“花你的花呗还是借呗?” 楼明叙挺得意:“小看我,我卡里还剩三千多哦,而且是还完花呗以后!” “一年,就剩三千?” “谁让你一周就只愿意跟我拍两次视频,咱多拍点,多接点广告不还能多捞点吗?” 周言曾经也是有过很强的事业心的,他每天都想着赚钱,存钱,渴望扎根在大城市里,但家人相继离世之后,支撑着他的那股力量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他对功成名就失去兴趣,甚至一日三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