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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衣服,还是个很在意自身形象的青春男孩。

     即便经历了《塌房》漫长的折磨,见到镜头演员扎堆的场面,他也有点儿不会走路。

     现在他折腾习惯了,看谁都不当人,也不拿自己当人,恨不得走哪儿都穿着睡衣出门。

     “你确定要这么出发吗。

    ” 出发进组那天,叶幸司看着面前的俞悄,认真发问。

     《爱在东南角》在一个规模很庞大的影视基地拍,剧组不知道是省钱还是缺心眼儿,给他们定了早上八点的飞机。

     俞悄昨晚和小蜡打王者被坑了个六连跪,他受不了输着下线,想着赢一把就睡,结果一直输到两点半,活活气昏过去,四点半被闹钟炸醒,收拾东西来接叶幸司,眼下整个人有点微死。

     他穿着老妈给他买的珊瑚绒厚睡衣,卫衣帽子从领口里支楞出来套在脑袋上,脖子上还挂着个章鱼形状的靠枕。

     顺着叶幸司的目光往下看,俞悄发现自己袜子穿错了,一只脚脖上印着黄底白毛小狗,另一只是俞小雨去年冬天买的东北文创大花袜。

     “我困晕了,大哥。

    ”俞悄哈欠连天,眼角挤出两颗痛苦的泪水。

     “嗯。

    ”叶幸司不做评价,只把口罩戴上,帽檐压到最低。

     俞悄今天不开车,叶幸司有了片酬也财大气粗起来,没带着俞悄挤地铁,提前约好了专车。

     帮着叶幸司把行李箱塞车里,俞悄坐进后排,脖子一仰就开始补觉。

     这种机场路上的补觉,就像上学时的课间十分钟一样,总能达到神奇的深度睡眠效果。

     俞悄还做了个梦,梦里前半截在复盘昨晚小蜡玩的狗屎射手,他感觉自己化身成了小兵,随着路况一颠一颠的被小蜡带着送命,俩人被打野骂得不敢吱声。

     颠着颠着,他脑袋突然有了支点,梦境也随之转变----一条康庄大道向前无止境地延伸,道路两旁却很晦气地立满蒋雨池的人像立牌,蒋家粉们喊着蒋雨池的名字,从四面八方包围上来,扛着长枪短炮,镁光灯直激眼睛。

     他穿着大花袜,在梦里跟着叶幸司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身上直漏风。

     走着走着,道路两旁呼喊的主角,竟慢慢从“蒋雨池”,变成了“叶幸司”。

     “……雨池……司……是叶幸司,我靠,真是叶幸司?” 俞悄被嘈杂声惊醒,猛地睁开眼,看到的是大开的车门,以及人来人往的航站楼。

     一个西装革履的老头儿正好从车门前经过,跟歪着身子的俞悄对上视线,还莫名瞪他一眼。

     怪不得梦里漏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