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沙矢子 作品

第36章

    子家去。

    铃子的家称不上家,只是在河边的小榻榻米店楼上租一间房而已。

    工匠说她中午以前出去了。

    我在迟疑是否要将白扇交给工匠保管,毕竟那是住着自己生命的画,我想亲手交给铃子。

     我想起照代昨晚说过,约好铃子五点钟在入船亭碰头,于是在附近闲逛一阵,到了时候才去根荻町。

     好像是水神的庆典。

    路上人潮汹涌,穿单和服和戴巴拿马草帽的人熙来攘往。

    过桥的时候,我见到铃子的背影,她听不见我在后面喊她,从河堤走下石级,走进入船亭消失了。

    我不愿意跟照代碰面,就在河堤上逛来逛去,等候铃子出来。

     太阳往西倾斜了。

    刻在石墙上的柳影因暮霭而变得模糊时,铃子才出来。

    静悄悄地关起大门,也关起了店内的动静。

    奇异的是铃子披头乱发的奔出来,激烈地趿着木屐冲下石级时,跟站在石级上的我相撞,不由轻轻叫起来。

     「你不是……离开东京了吗?」她用虚弱的声音低语,脸色苍白。

     我正想解释时,发现铃子的其中一只袖子上染红了。

    是血。

    血也染血了铃子的指头。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我禁不住询问。

     铃子的眼神空洞,仅仅摇一摇头。

     我让她站在不受人注意的柳树叶影下,走下石级,打开入船亭的门。

     店内已被黑暗笼罩,出奇的安静。

    我一进来就看到照代的身影。

    她坐在我第一次进入船亭时铃子所坐的位子上,跟那时的铃子一样身体靠窗而坐。

    看起来垂着脖子在睡觉,可是老远也能发现胸前染血了。

    走前去看,但见腰带上面有和服裂开的伤口。

    血还从伤口细细流出来。

    距离尸体不远的地上,掉了一把染血的菜刀。

     我把入船亭的大门关紧,回到河堤上。

    铃子的半边肩膀埋进柳叶中,无力地呆呆伫立。

     我什么也不问,搂住铃子的身体,不让别人看到袖子的血,混进人潮中,一直走到水月。

    进到房间后,我继续拥抱铃子,否则她会瘫痪在榻榻米上。

     她茫然地注视我的脸,不停地问:「为何没有离开东京?」 我等她稍微恢复自我后,说要把上次咯血时替我看病的医生叫来。

    铃子一点也不领会我的意思。

    我好不容易说服了她。

     医生来了以后,我撒谎说这次又严重咯血。

    医生担心地凝视铃子袖上的血迹,劝我趁早入院比较好,然后回去了。

     剩下我们两个时,铃子问:「为什么演那场戏?」 我说是万一被警察看到和服上的血迹时的防备功夫。

    医生可以作证说袖子上的血是我吐的血。

     「今天你和照代碰头的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不,因为是我们两个之间重要的事……可是,你怎会知道?」 我说是昨晚照代亲自吿诉我的。

    假如没有其他人知道,万一警察问起,就答说今天下午我和她去看电影,其后一起来水月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