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然而制衡之道下,皇帝大抵觉着谭家有他存在的意义,打算打压,却没打算直接给他碾成泥。

     所谓探花、康麓公主,都是皇帝的试探罢了,明晃晃地拿谭家最出息的小辈来要挟。

     什么婚约什么情深不许,只是一场拙劣却不得不进行的表演。

     谭家不愿尚主,皇帝自然不悦。

    好在谭家聪明,知道不能再触怒龙颜,谭清让一退到底,竟是甘愿以探花之身,去偏远地界做一小小通判;而谭远纶在半年后也因丁忧回乡,直到二十七月满,才再领了一个不轻不重的闲职。

     父亲连正二品的官儿都能舍弃,就为了保他不去做驸马,留住以后出仕的机会。

     如此大的压力,若换旁人早招架不住了,而谭清让此刻听母亲旧事重提,却也只是低头,淡淡地道了一句:“我知道了,母亲。

    ” 沈兰宜不知道谭清让是如何同许氏开口的,只是她这边回来没多久,陈家的那婆子便敲响了她的院门。

     这陈家的拿了一只玉牙牌来,阴阳怪气地倚在门边开口,“哎呀,也不知这院子里有什么迷魂汤,一来就鼓动得三少爷亲自去找大夫人。

    还道是什么大事呢,原来只是个背阴巷子里的破落铺子啊!” 她越嚣张,越是说明事情已经成了。

    沈兰宜眼睛蓦然一亮,而后笑眯眯的,给了一旁的珊瑚一个眼神。

     珊瑚会意,劈手就把玉牌夺了过来。

     沈兰宜则不紧不慢地道:“陈婆这段时间帮忙照应铺子辛苦了,如今我回来了,嫁妆里的这点薄产,也不敢再劳您大驾,我自己摸索着来就好。

    ” 事已至此,陈家的也就是来耍耍嘴皮子,她没再继续说什么,又阴阳了几句便走了。

     沈兰宜心道,她果然想对了。

     妾是奴仆,所谓正妻主母,也不过是高级一些的奴隶罢了。

     后宅的权柄皆为附属,真正主掌这一切的,永远是袖手在外的男人。

     瞧,即使许氏是母亲是长辈,很多事情,也只需要谭清让一句话的功夫。

     若是她这边想磨动许氏,那可不是一句话能搞定的了。

     玉牌到手,沈兰宜连晌午饭都没顾上吃,便带着珊瑚珍珠两个丫头出了门。

     谭家规矩森严,女眷轻易不得出府,若有事也需得婆母长辈的首肯。

     然而沈兰宜实在迫切地想去亲眼看看她切身的依傍,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沈家早就不在京城经营,沈兰宜嫁妆里的这两个铺子都是临时添的。

     好铺子不是想买就能买到,当然,即便能,沈家大概也不舍得把这个银钱花在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