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有时候他自己都?想笑,到下面见了列祖列宗,他定然会被骂溺爱女儿,置家族前途于不?顾。

     可他这辈子平流进取,就做过两件离经叛道的事,这算一件,另一件事纵容王戢失手杀了先帝…… 有什么罪,让他老骨头来?扛吧。

     文砚之听罢训话,缄默退下。

    王姮姬与他一道,送他回阁楼去。

     “文兄,爹爹是?心?肠最好的人,只?是?嘴上严厉些。

    你心?里不?舒服吗?” 文砚之苍白地勾勾唇,苦笑道:“我本?是?一介草民,能入你们王氏大宅已三生有幸。

    ” 这话夹杂自嘲的意味,听起来?像反话。

    他本?有追求有理想,被迫放弃仕途委身王氏当个窝窝囊囊的赘婿。

     王姮姬沉吟道:“若文兄不?方便,今后我们一同搬出去也是?可以的。

    但是?为人子女,我必须早晚侍奉爹爹喝药洗漱,让他晚年恣意快乐些。

    ” 文砚初摇头拒绝,“我懂,父母在不?远行,小生只?求及早为郑蘅兄研出的根治毒素的药方,万万不?敢有此奢求。

    ” 王姮姬弯唇道:“你总是?礼貌得过分,其实有什么话直说就好了。

    ” 未婚的两人牵着手释然笑笑,缓步吹着夜风,走一路谈心?了一路。

     文砚之潜有隐忧,不?知陛下是?否起驾回宫了,如果有可能他想趁今日?与陛下私下里见一面。

    郑蘅毕竟是?王家人,有些心?事无法对她明说。

     庭院深深深几许,王氏宅院仿佛吞噬人的坟墓,暮色中层层叠叠,困人牢笼。

     月上中天,明亮如雪,蝉鸣阵阵。

    槐树张牙舞爪的浓黑树影随风摆动,深蓝色的夜空上一颗星星都?没有。

     一层夜雾缥缈着,乌鸦栖息在弯弯曲曲的枝桠上,人间恍若变成黑与白,不?是?月亮的惨白,就是?万物的纯黑。

     肃杀凛寒的夜晚。

     王姮姬和文砚之抱着几件称心?的新婚礼物徐徐走过来?,言谈之间甚为和谐,商量着大婚的吉日?。

     石桥边上,郎灵寂半倚半靠着,懒散地喝着一杯酒,酒中盛满了月光。

     他一身鸦色轻缎长衫随风浮动,满身霜寒之气?。

    墨色的发,冷色的眼,似乎整个人也融入到黑暗的夜幕中一同沉沦。

     许是?醉了缘故,闻她,“过来?。

    ” 文砚之愣在当场,这些日?以来?他一直避着帝师,就怕狭路相逢发生争执。

     青筋暗暗暴起,唇死死抿成直线,既然避无可避,便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

     然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