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色的小痣衬得愈发地妖。

     口气倒是挺凶,却凶得别扭,甚至带着两分抱歉和羞愧,像是从没凶过人。

     他与南景交手多次,自然也听过这位靖王殿下的大名。

     病秧子,祸国妖妃生的,一肚子坏水,绝不是好鸟。

     靖王为人阴森狠毒,早就声名在外了。

    早在他十二三岁、还是皇子时,他的宫中就总有尸体拖出去,死相都不大好看。

    他忽然开了窍成了断袖后,也有不少后宅里的男宠叫他玩死,如今也没剩下几个活的。

     但如今看来…… 夸大其实了。

     而那边,江随舟只顾着一门心思斟酌自己的措辞,并没注意到霍无咎稍纵即逝的打量。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

     “明日找个大夫给你看看,即便要死,也别死在我这。

    ”说着,他转过身去。

    “此后就老老实实待着,少给本王找麻烦。

    ” 话说完,江随舟悄悄松了口气。

     ……应该够凶了吧? 既要保持住对敌人的凶狠,又不能真的伤害到他,还要从中找出由头来,替他把伤治一治。

     真难啊。

     自然,他是想今晚就给霍无咎治伤的。

     毕竟他才从牢中出来,后主断不会给他延医。

    皮外伤虽不致命,但也不好拖延。

    况且,江随舟作为一个没见过什么血腥场面的现代人,即便闻着霍无咎身上的血味,也有点心惊。

     但是他知道,不行。

     自己作为朝中唯一的亲王,府中都是些什么人,他还不清楚。

    这也是为什么,他方才要将所有人屏退出去。

     敌国的人一送进来,他就上赶着为对方治伤,自然是不合理的。

    但若两人独处了一夜,明日再替对方请大夫,理由就够了。

     所以…… 江随舟不着痕迹地环视了一圈四周。

     这儿是府中专门用来办喜事的礼堂,除了那张红漆金边拔步床之外,只剩下一张窄小坐榻可以躺人。

     没有其他可以睡的地方了。

     那榻精巧别致,四角雕花,宽度总共超不过两??,比起家具,更像个装饰品。

     江随舟的眼神中透出一股认命。

     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只能在这张坐榻上将就一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