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沈澜心 作品

第6章

    截带着花纹的簪身裸露在荷包外,系紧袋口,在自己腰带上狠狠打了好几个死结。

    放下宽大的寝衣,根本看不出来。

     紧接着,她蹑手蹑脚爬起来,披上大氅,拎起软缎底的绣花鞋,赤脚走在地上,跟猫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越过画屏,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房间的大门敞开着,老旧的木门没发出一丝丝声响,沈澜施施然走了出去。

     照旧去了临街的小角门。

     “谁啊?” 昏黄的灯光过来了,健仆陈荷花赶忙摇醒另一个王三娘,大声喊道,“谁过来了?!” 王三娘一个激灵,瞪大了眼睛往远处瞧。

     朦胧的灯光越来越近,露出了一道剪影。

     王三娘眯起眼睛一眼:“哎呀,是绿珠姑娘!” 陈荷花是个老油条,昨晚刚骂过绿珠,今晚又笑嘻嘻,“嗐,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绿珠姑娘来了。

    ” 沈澜在小凳子上坐下来,面上格外紧张,“嬷嬷们,我实在是睡不着了”。

     陈荷花和王三娘会心一笑,“绿珠姑娘是心里慌吧?” “唉。

    ”沈澜叹息一声,“我不知道怎么的,越想睡越睡不着,点了安神香还是睡不着。

    ” 说着,她咬咬牙,“我想了想,还是不甘心!” 陈荷花自己就是烂赌鬼,不禁感叹道:“唉,绿珠姑娘这赌运实在有些差。

    ” 沈澜叹息道:“原本我身上没钱也就消停了。

    可刘妈妈为了我明儿面见刘老爷,给我做了条襦裙,还给我打了一整套头面。

    这整条刍纱的料子加上头面,在外头可值四五十两呢!” 四五十两! 陈荷花和王三娘被这个数字冲的头晕目眩。

     “我想过了,今儿是我翻盘的最后机会了!”沈澜如同每一个输红了眼的烂赌鬼一般,“今儿最后一次了,你们赌不赌?” 王三娘犹豫了一下,刘妈妈管得严,不允许守夜婆子吃酒赌牌。

    每天夜里入睡前她都要巡逻一遍,从前绿珠和她们赌牌,都得等刘妈妈巡逻完走了再来的。

     可今日,刘妈妈再三强调,明儿就是卖货的日子了,万不可出差错。

     一时间,王三娘犹豫不决。

     可陈荷花原就是个滚刀肉、老油子,守夜实在无聊,绿珠又日日来赌牌,今日不赌,原就心痒难耐。

    这会儿绿珠来了,她赌瘾一上来,又被四五十两冲得脑袋发昏,连忙道:“赌赌赌!” 她一答应,王三娘也动摇了。

     这绿珠日日都要来赌,瘾头何其大,今日耐不住,得了裙子头面便要来赌,也是正常。

    更何况赌了一年,无事发生。

    绿珠还一心要攀附权贵,总不至于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