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才季蔚琇 作品

第27章

    现在她又感到了这种小小的快乐,天尚未黑透着,仍被迟迟不落的夕阳晕染着淡淡的红,青石的街道,两边灰矮的院墙,一户人家的柿子树探出枝桠,上面结了一溜青青圆圆的果子,一个刚剃了头的小童使了一鼻子劲抱着一只四眼黑狗摇摇摆摆在门前玩耍,不一会一个总角幼童出来,似模似样得教训:阿弟不听话,仔细被拐子拐。

     沈拓离她不远不近,以一种保护的姿态,他的背向来绷得紧,今日却放松下来,如同无忧的少年郎;施翎将手垫在脑后,走得大摇大摆,恨不得把吃撑的肚子腆出来;沈计攥了他的衣摆在手里,也不看路,只信赖得跟着施翎走,自顾自得看着两侧风景。

     何栖深吸口气,夏日里的潮闷夹带着果肉熟烂的清甜。

     她属于这里。

     入夜的桃溪仿佛换一个样貌,清冷的地段门户紧闭,热闹的地方灯火通明,比白昼都要喧嚣,赌场、酒肆人声鼎沸,又有好些卖吃食、茶水的挑担。

     石马桥上聚了许多人,不乏轻浮浪子,原来有富家郎君包了一个妓子坐了小船游夜湖,他也不要艄公,自己拿了竹篙似模似样撑船,那妓子薄薄的衣衫,涂得白白的粉脸,一点樱桃小口,螺髻边插了一大簇红艳艳的紫薇花,横抱了琵琶在那唱:知了声声风细细,睡意昏昏思廖廖。

    君至方理妆,镜中金翠翘。

    莲袖遮笑靥,珠帘卷又绞。

    罗带缓缓解,钗褪声声娇。

     何栖细细地听了,才发现这词似乎有点黄,沈拓面红耳赤,一急之下拉了何栖的手就走,等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只是,怎么也舍不得把手中的温软放开,干脆心一横,握在了掌中。

     她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想执她之手,此生都不放开。

     何栖试着挣了挣,这人反握得更紧了,沈拓的手很大,不知是天热还是紧张,渗着汗,黏腻湿滑,她的手就这么被攥紧在湿黏的掌中央。

    她觉得有点不适,想抽回,然而她的手还是停在他的手中。

     沈拓牵着她,越走越理所当然,放松手上的力道,以免抓疼了她。

     施翎眼尖,想取笑,被沈计快一步一脚踩在脚尖上,痛得直跳。

     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