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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遗像,黑白照片上是一个面容慈祥的老太太。

     傅望昭走近书桌,低头看见熟睡的beta手边有一个本子,和一只圆珠笔。

     圆珠笔的笔身印着白色的广告标语,不知道是在哪领的。

    本子也很粗糙,像是小学生才会用的草算本。

     本子上画了两排漫画小人,圆圆的脑袋和圆圆的身体呈1:1的比例,十分可爱。

     如果不是小人身上穿着和自己同款的军装,给傅望昭一百次机会猜,他也认不出这是自己。

     第一排小人表情严肃,分别在做立正、敬礼、手拿奖杯、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的动作。

     尽管做了漫画处理,但能从中看出傅望昭的神韵,尤其是那抿着唇的冷脸。

     第二排小人都带着笑,动作也放松得过了头,又是比耶又是wink,还有一个戴着墨镜在滑滑板。

     傅望昭的视线从本子挪到迟然的脸上。

     迟然侧趴在胳膊上,脸颊肉被挤出来,肉嘟嘟的。

    粉嫩的唇瓣微微张开,在灯光下闪着光泽。

     傅望昭抬手捏住beta的下巴,用指腹按他的嘴唇,很软。

     规律的呼吸拂着他的指尖,有点热痒。

     生命以这种形式具象化,变得触手可及。

    遗憾的是,有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在他手下偃旗息鼓。

     他垂着眼,突然想到小时候抓在手里玩的麻雀,小小的软软的,心脏就跳动在他的指尖,稍稍用力就能将它掐死。

     那么脆弱。

     沉睡中的迟然似乎有些不适,抿了抿唇,伸出舌尖想舔嘴,结果被指腹截了胡。

     濡湿软嫩的触感。

     傅望昭的眼神变得晦暗,收回手盯他半晌,低声说:“这么喜欢我?” 第9章 月底,迟然终于拿到了人生中最多的一笔工资。

     三十万! 他拿出自己的小账本,计划着这笔钱要怎么用。

     大头肯定是还债,不过先还给谁好呢。

     两年前段秀芝查出了肺病,为了治疗陆陆续续在外借了不少钱,有亲戚朋友的,也有借贷公司的。

     段秀芝有个儿子,迟然在家里老是听段秀芝骂他,知道那人大概是个不争气的。

     直到段秀芝离世,他才见到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见识到他有多过分。

     段奶奶从生病到离世后的丧事,这人不但一分钱不出,人死后没多久就来占那间不足四十平方的小屋,将迟然赶了出来。

     一提到钱,就老赖似的说:“谁借的钱谁还,我可没借,你愿意借那你还呗。

    再说了,我妈养你那么大白养了?” 迟然气得眼睛通红,半个字都讲不出来。

     后来流落街头走了半宿,他心想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