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没有那样长的一辈子。

     3 我年少便有旧疾,而今已时日无多。

     嫁进侯府,是来报恩的。

     只是荛姬的死,成了小侯爷心头一根刺。

    那天之后,他更加不肯见我。

     他夜夜买醉,看胡姬们跳舞,再扔了酒壶将她们全都赶出去。

     再没人能跳出荛姬的腰铃舞。

     上一个以腰铃舞名动京城的,是小侯爷的生母。

     生母忌日那天,他兀自喝得烂醉,摇摇晃晃跌进我院中。

     我用打湿的绢帕给他擦脸,却被他一把推开:“滚!” 他眯眼看我半晌,突然冷笑一声,扯过我,一路拖到侯府宗祠。

     此时此刻在他眼里,孱弱纤瘦的我,和他的嫡母一个模样。

     他将荛姬的死和生母的死,一并迁怒到了我头上。

     祠堂里供奉了荛姬的牌位。

    他要我连荛姬和他的生母一同跪。

     小侯爷的嘴角有醺然笑意:“新妇拜宗祠,这是侯府的规矩。

    总不能因着你出身尊贵,便连祖宗规矩都不顾了吧?” 我看着荛姬的牌位,神色晦暗。

    片刻后我道:“我可以跪你的母亲。

    但是荛姬,我不会跪。

    ” 我说:“况且将荛姬的牌位接入祖宗祠堂,本就是胡闹。

    ” 我派人请来了小侯爷的嫡母,生生将荛姬的牌位丢了出去。

     小侯爷被无数府兵按着,眼底血红,看我的目光像要活撕了我。

     他一把掀了香火供奉,香灰簌簌落在我裙摆上。

     而我眼睫都没颤一下,对着他生母的牌位长揖到地:“惊扰各位祖宗,是晚辈的不是。

    ” 小侯爷要向我扔东西的手僵在了半空。

     片刻后他冷笑出声:“愿意跪,你就在这里一直跪着吧。

    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多久。

    ” 我自幼体弱乖巧,出嫁之前,从未被罚跪过祠堂一回。

     却在侯府的祠堂里跪到昏了过去。

     醒来时心悸不止,脏腑如同无数虫蚁在啃噬。

    侯府传家的菩提子手串,一圈圈绕在我腕间,略略镇了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