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寻着水开始浇碗,不情愿地用手试探上去。

    虽从涮过碗,却不至洗不好这一碗一碟罢? 才将在脑内吹擂,手上的小碟便不安分了,竟从手上滑了出去,在半空旋了半圈后出了灶台直直朝地上去。

    这下抓自是抓不着的,幸而他善蹴鞠,脚背敏捷一勾便将油碟勾住,松一口气。

     这般看来,这芥菜还算有些油水。

     不待他笑,那圆碟趁他松懈又一滑一滚,登时在地上发出脆生生的一声。

     还是打碎了,景深眉峰不自觉聚起。

     “怎么了。

    ”院里夏意闻声跑来。

     “我……”景深垂下眼帘,欲言又止,谁能想到他只是想刷个碗呢?眼下心情竟有些像秋狝那日弄丢景随时候,不过那日面对的是他父王甚至大赜天子,今日面对的只是个乡间姑娘。

     “无碍呀,我扫扫便是。

    ”她说话语调好似一直很缓,笑着说宽慰人的话时更软和,说完到廊下取了扫帚、畚箕来扫碎片儿。

     景深却愈发恼,好心刷碗不成,反而又给人添了麻烦,看她慢条斯理清理了碎瓷片,又将粥碗洗好,心思愈发烦乱。

     “我出去走走。

    ” “啊,好啊,可你认得路么?” “我不走远。

    ”景深转身之际看她要搁碗,迟疑下还是去替她放了碗才出去,路过石桌时候留意到那件补到一半的旧衣裳,步子慢了些。

     先生竟清贫至此,那床帐……夏日都过了不要也罢,反正他住不长久。

     *** 小厨房里的夏意望着景深出院去,挠挠鼻尖才回去接着补衣裳。

     这件爹爹已穿了十余年的衣裳,可是娘亲手绣过榴花的衣裳,哪儿似她的小衣裳,长大后再穿不得了。

     缝缝补补近午时才算了了衣裳事,将一早绣好的手帕揣在怀里出院去,掩院门时才想起还忘了一事她忘了与景深说午间是要去学堂吃饭的呀。

     …… 好在家住在若榴东面,芝婆婆家和学堂在若榴西面儿,他若是在村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