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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明辉愤恨道:“为了娘走得安心,我们才隐瞒至今!娘怕你受不住打击,才在死前不停的求我和爹要保守这个秘密,如果能瞒一辈子,就瞒你一辈子。

    ” “至于姓关的那个畜生,是我动手杀了他!”陈明辉双眼赤红,咬牙切齿道:“他被发现时,还拿你和肚子里的孩子要挟我和父亲,说你爱他至深,腹中又有了他的骨肉,若他死了,你必定会恨我们!” “他害死了娘,还要威胁我们!”陈明辉说到伤心处,因隐忍的情绪而握紧了双拳,浑身颤抖,“我情愿你恨我们一辈子,我也要杀了他!!” 陈皇后在这一瞬间,所有信仰与坚守的一切,全然决堤崩溃,她狼狈的任泪水在脸上肆意纵横,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神情恍惚,脚步摇晃地走出了帐篷。

     漫天的雪花砸在她脸上,融化时带着侵蚀入骨的寒冷刺痛着肌肤,她微微回过神,却见帐篷外站着那长身玉立的青年,眼熟得很。

     细看之下,竟还有那人的影子。

     陈岁安神情复杂的看着她,满脸写着抗拒,陈皇后挤出一个难堪的笑,朝他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想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谁知陈岁安防她如洪水猛兽,迅速退开,冲她怒吼了声:“你想都别想,我这辈子不会认你这个娘的!” 说完这句话,陈岁安愤然转身跑远了。

     陈皇后乘着马车,回了城内。

     那晚大雪纷纷,气氛如仿佛被这冰天雪地给封住。

     封越独自一人坐在野外的篝火前,麻木地不断往里面添着柴火,头上肩上落了一层雪,融成了水打湿了衣裳也未察觉。

     元公公撑了伞过来,提醒了句:“王爷,夜深了,这雪下得太大,还是先回帐篷里去吧?” 从前坚定的信仰,如今全然崩塌,封越满是无助的抬头看向元公公。

     “我并非皇家子嗣。

    ” 元公公欲言又止。

     “陈国公非我外祖,皇帝也非我生父,却还封我做了广陵的王,这么一想,是不是突然觉得,他待我还不错?” 元公公伸手拂去他肩上头上的白雪,语气难掩的一丝心疼,“你是广陵的王,也是大元的英雄,这一点就远胜过皇家子嗣这个身份。

    不管你是谁,你便是你,不要因为一个身份,就全然否定了你自己。

    ” “前世今生,我都觉自己像个笑话!”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身在局中,也不过是凡身肉胎,怎能敌过已定的命运?” “我的命运?” “但一个人的命运如何,皆看他如何选择。

    ” “是吗?”